和叁上次見面還是3年多前的南昌。當時他還是“叁月三”客棧掌柜,我住在叁月三。那年他剛騎完川藏。那年他意氣風(fēng)發(fā)、指點江山,向往著自由,熱愛著生活,有著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的情懷。
我到北京時,叁給我發(fā)微信“師兄你終于到北京了。找個時間喝酒,我們見面聊聊。”
“你不是在南昌開客棧嗎?”我是一個對他人生活極度不關(guān)心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叁3年前就來了北京。
“嗨,客棧早就關(guān)了。約個時間見面聊。”
我到北京的第五天,終于找到了大家都空閑的時間,在北聯(lián)大附近找了個地兒,坐在一起聊聊。還有他女朋友。
時隔三年,叁比以前利索沉穩(wěn)了許多。
我們聊我的旅行,聊叁月三,聊攝影,聊北京,聊夢想,聊現(xiàn)實。一天沒聊夠。過了幾天我們又在三里屯繼續(xù)聊。在三里屯的郭家大院,我們啤酒一瓶接一瓶的加,聊到店家說“十分鐘(后我們就打烊了)”。
隨后我坐地鐵返回。11點半的北京城,到達牡丹園地鐵站時,地鐵站空無一人。白天熱鬧非凡的首都,此時也安靜了下來。
叁說,那天看到我到北京的朋友圈寫的“夜深人靜的時候問自己,得到了什么,反思出了什么。竟然還是覺得空空如也。”他覺得很遺憾,我竟然一點收獲沒有。我思考良久,覺得,那就寫點什么,小小的總結(jié)出行150天來自己的一點想法吧。
圖片來源:知乎
我是個懶人
輝平一直和我說的“勿忘初心”。其實“初心易得,始終難守”;叵氤霭l(fā)時,給自己定的六個拍攝計劃,真正一直在做的只有航拍中國和星空攝影。
剩余“狗子看世界”、“人像約拍”、“我的遇見”、“看電影”四個系列,都沒有進行下去。
關(guān)于“狗子看世界”,在于我高估了鈦白的抗寒御寒的能力,進入云南之后,一直到內(nèi)蒙,低溫尤其是極寒天氣下,鈦白幾乎處于“冬眠”狀態(tài)。我也實在是不忍心讓它一直在冰天雪地里配合我來拍攝一些照片。再加上,鈦白是我出發(fā)前才養(yǎng)的,沒有專門的學(xué)過指令和動作,很多時候我甚至自己來拍它都非常的困難。給它配置的gopro也因為它不愿意下車,幾乎很少給它用。
關(guān)于“人像約拍”和“我的遇見”,同樣的基于我不愿意主動搭訕的性格,加上原本冬季出來旅行的人就極少的現(xiàn)實,導(dǎo)致我?guī)缀蹙秃苌儆鲆婓H友,遇見了我也很少去主動搭訕。慢熱的我,實在是很難做好旅途中的人像約拍。而“我的遇見”,則是自己懶得拍,即使很多時候各地各民族的人聊天寒暄,但是我都沒最后進入拍攝狀態(tài)。
關(guān)于“看電影”,原計劃是帶著幕布和投影儀,選不同場景的地方,架好拍攝自己在全國各地看電影的照片。這一點在于自己錯誤估計了全國各地冬季室外天氣情況。沿海地區(qū)的海風(fēng)、高原地區(qū)的山風(fēng),無時無刻不在肆無忌憚的鼓動著。導(dǎo)致幕布幾乎就沒辦法立穩(wěn)。也只好放棄作罷。
即使在做的最多的星空攝影上,我也是各種理由各種借口的放棄了很多拍攝點。氣溫太低,我放棄了;找不到合適的拍攝點,我放棄了;過于遠離公路的場地,我也放棄了。我總是在說“太冷了”、“太累了”、“太遠了”、“太危險了”,眾多的顧慮讓我也失去了太多的機會。卻忘了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的道理。不過我安慰自己,單人單車的情況下,安全問題優(yōu)先級高于一切并沒有錯誤。謹慎總不是壞事。
總結(jié)下來,就是我經(jīng)驗不足、功課做得不夠,又懶惰,導(dǎo)致拍攝的照片和預(yù)期的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一些零碎的思緒
因為拉薩之后,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單人單車。我也獲得了極其寶貴的完全無打擾的獨處時間。在漫長的道路上,在寂靜的星空下,自我、本我和超我三者不停地在進行著碰撞和掙扎。過去的得失、對錯,未來的希冀和抉擇,在腦海里不停地翻滾。
我和叁說“通過一次旅行改變自己太難。”就像無間道iii里面陳道明說的“從來都是事改變?nèi),人很難改變事。“
從小時候開始,原生家庭留在我們身上的印記、學(xué)校教育得到的啟示,隨著經(jīng)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的性格,在天生的基礎(chǔ)上,一點點的改變,最終變成了現(xiàn)在的我們。除非遇見極其重大的變故或者事件,想要改變性格,太難。
叁說他價值觀崩塌過,但是后面他走出來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辦法和過去的自己割裂,過去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即使走出來以后,自己和過去變化的并不大。
而我,曾經(jīng)是三觀崩塌過,用了幾個月時間重塑三觀,也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改變。與其說是重塑了三觀,不如說是還原了三觀。
但是還原的三觀畢竟不是原本的三觀,就算是破鏡重圓也還是有和從前不一樣的痕跡保留下來。
性格難改變也不是不能改變。
在過去的150天,我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經(jīng)歷了各種奇遇。付出過代價,經(jīng)歷過打擊。
叁問我,是和過去和解還是死磕到底。
我說:
一來,肯定是要和過去和解。畢竟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再改變了。人生在世,因為過去的事情而畏葸不前,不值得。
二來,要改變。就像此行的第一個同行者給我留下來的啟示,“做人不能太善良,就算善良,也要帶有鋒芒”。在這之后很長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試圖建立自己的邊界感,一直在努力的讓自己“學(xué)會拒絕”,擺脫因為拒絕他人而給自己帶來的負罪感。我也在努力的嘗試著改變慢熱的性格。試著通過行為改變習(xí)慣、習(xí)慣改變性格。
三來,要接受世俗。
在拉薩,青云和我說“如果是三年前的我,我肯定馬上把店關(guān)了,跟你一起走后面的路,但是現(xiàn)在的我不會這么做了,我會想的更多,肩上擔的責任很重。”
在北京,叁說“世俗沒什么不好。”
我清楚的知道我放棄杭州的一切開始環(huán)中國自駕游意味著什么,我也清楚的知道未來等著我的可能是什么。但是我依然選擇了在很多人看來不可思議的這條路來走,不去算計得失。算是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人的瘋狂之舉,一個“活在自己理想世界”的瘋子。
可是我依然記得出發(fā)前經(jīng)歷的那些質(zhì)疑甚至鄙夷,我也清楚的感受到沿途以來的接收到的祝福和羨慕。
雖然這些都不足以改變我的內(nèi)心,但是經(jīng)過這一路的思考。我發(fā)現(xiàn)和過去和解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世俗。
什么是世俗,大概就是我手機殼上的幾個字吧“做個俗人,貪財好色,一身正氣”。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要持續(xù)高效的賺錢,這是安身立命之本。未來不長的時間里,我也要面對、接受并完成“成家立業(yè)”的期望。
寫在最后
這一路聽了很多“真羨慕你,放棄了一切跑出來環(huán)中國”類似的話。
他們或表示自己有錢沒時間,或表示自己有時間沒錢,個別同志也表示自己既沒錢也沒時間。
其實面對這些羨慕,我知道多半都是客套。每個人當下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選擇。每一種選擇都意味著放棄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沒有對,也沒有錯。只是在當時的那個時間內(nèi),每個人做著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每個人都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去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并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才是我們每個人的人生。
行至北京,里程已達3萬。我計劃在一個月內(nèi)結(jié)束剩余的1萬公里之旅。然后回歸生活本身,回歸現(xiàn)實中去。
祝好!
祝平安!
林拙溪
2019年4月18日02點35分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