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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我要留學

遠行的帆

樓主

2021-12-14 4.2萬 29

【我在倫敦】一個斜杠青年的獨白—不躺平的人生,不一樣的靈魂

又到年底最忙的時候。某日,正把臉埋進電腦屏幕和鍵盤之間呈直角的夾縫里,看著滿屏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和屏幕右下角像雪片一樣不斷閃爍著的新email提示,突然想起,那個曾經的“斜杠少年"呢?
 
有多少人,和我一樣,在二十歲的后半程,帶著一些小確幸、小滿足地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站穩(wěn)腳跟的職業(yè),找到了一隅在偌大的城市里可以落腳的屋檐,或是找到了一位傍晚值得匆匆趕回家相聚的人,不由地沾沾自喜,而某日,卻又在那股熟悉而令人麻木的柴米油鹽味中,嗅出了一個缺口,一個曾經熟知,卻早已積了一鼻子灰,默默等待重新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曾經的你。
 
                  "花樣少年”的快樂童年
 
5到18歲那段時間,回想起來是無比快樂的。5歲被爸爸媽媽“坑蒙拐騙”去學了鋼琴,三年級開始學素描,四年級開始學薩克斯和吉他,之間還涉獵了一點圍棋和跆拳道,我就是那批生長在90年代,被興趣班支配了童年的小孩。
 
經歷或許相似,但乙之砒霜,甲之蜜糖。有的人被摁著腦袋學,有的人就像老鼠掉進了米缸。我屬于后一種。
 
容我自吹自擂,講幾個比較自豪的吧。
 
我國內的家里,有一個“琴棋書畫角”。擺著鋼琴,吉他,薩克斯,畫架和幾個石膏頭像。在好幾年里,每天晚上我都會在這個角落待上兩小時,把十八般武器都倒騰一遍,又放回去。頭頂?shù)膲ι?,還有我某天心血來潮直接拿鉛筆在白墻上涂鴉的漫畫大作。

 (琴棋書畫角)


高中的時候,我選修了兩年雕塑,主攻人物泥塑。高二暑假將近,我考完最后一門期終考,扒了一口飯,便匆匆趕往雕塑室。今天有最后也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個步驟,給我雕了整整一個學期的泥塑京劇頭像上釉。

(泥塑,左邊的金屬部分就涂著有毒的釉)
 
我風風火火沖進雕塑室,卻發(fā)現(xiàn)雕塑老師早已貼心地給我準備好了一切。老頭兒指示我在一個靠門的位置坐下,遞給我一碟調好的金屬釉,仔仔細細和我詳述了上釉步驟,最后,和我淡淡地一句,“每5分鐘起來休息一次,走出去透透氣”,然后打開早已架好的超大電扇對著我呼呼地吹。
 
我以為他怕我熱著,倒也沒多問,一板一眼地每5分鐘就站起來透透氣。結果當我樂呵呵地把涂了釉的泥塑放進燒爐里,興奮地和他擊掌表示大功告成后,他才不緊不慢地和我說,“那個釉吸進去有毒,所以我在這里監(jiān)督你有沒有每5分鐘就站起來透氣。”好家伙,有毒也不早點和我說!為人師表,果然是潤物細無聲。

(一幅舊畫,2012)
 
樂器方面的小才藝,在學校里也很有用武之地。剛進初中時,聽說老師有意組織一個女子樂隊,于是報名參加“海選”。
 
哪知我興沖沖地提著薩克斯去參選,最后居然給我排了個吉他手!于是我有幸摸了一把電吉他,還有了正當理由去采購掛滿金屬鏈條的牛仔褲,被老師抓去校外發(fā)廊,用學校經費做了一個爆炸頭和超酷的紫色眼影,就是為了每年的歡送初三晚會。
 
錯音不要緊,跑調也沒人會記得,重要的就是好玩,酷炫。


最后一個,寫書。我在大學里,有幸參與編寫了武漢大學一本藝術市場科普讀物的其中一章,淺淺講了講北美藝術品投資市場,了卻了我多年來“鉛字出版”的執(zhí)念。
 
文字這個東西,我從小就很喜歡。三年級嘗試用文言文寫了一篇日記,五年級六年級分別寫了兩部長篇玄幻小說,之后寫過幾個短篇故事,也在《都市快報》上發(fā)了一些小文章。這也是我經營著這個號的初衷,就是玩玩文字,看看多年以后,英文講的比母語還溜的自己,能寫出點什么。


 (另一幅舊畫,2017)
 
                一個與“斜杠”漸行漸遠的青年

憑著這幾年的穩(wěn)扎穩(wěn)打,不懈耕耘,我在投行這片“沃土”中的根也越扎越深。
 
大二暑假投行實習之后順利拿到全職錄取,之后就心心念念地等著畢業(yè),然后一猛子扎了進去,開始像個陀螺一樣不停歇地轉起來。這么多年來,身邊的朋友跳槽、轉行、重新求學,而我一直淡定地每天對著電腦到半夜,全身心投入到投行狗的熱血生活中。
 
偶遇舊時熟人,他們也會不解,“我以為你會去從事藝術有關的行業(yè)”,“畫畫那么好,怎么不繼續(xù)?。?rdquo;
 
為什么不繼續(xù),我也有我的兩點苦衷。第一點很好理解,人生起步,先解決溫飽問題。第二點,我不愿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自認是“斜杠青年”的我,雖然樣樣“盡”通,實則樣樣不“精”通。
 
小孩有大片大片的時間去盯著地上的螞蟻發(fā)呆,看著天空出神,而作為大人的我們,偶爾有一兩小時的碎片時間,總是迫不及待地將大腦關機,在購物、社交和極盡喧囂中尋覓大腦的片刻安寧。
 
我們告訴自己,藝術需要靈感;我們告訴自己,這一點碎片的時間不足以轉動我靈感的齒輪;我們告訴自己,下次吧,改天吧,靈感繆斯今天和我一樣不上班。


(畫了三年,卻才剛剛打了個草稿的“巨作”,踏浪而來的智慧繆斯)
 
近期合作的一個客戶是一位科學家,90年代末拿了實打實的牛津醫(yī)學博士,花了近20年開發(fā)了一個很有效的寵物藥品,如今他決定是時候“退休”了。
 
開會的時候,我本以為他會說,“這個公司就像我的孩子,我真是舍不得”,就像我碰到過的許多其他的創(chuàng)業(yè)型客戶一樣。結果大半個會議,他都在滔滔不絕地聊他“退休”之后如何渴望投入到可再生能源行業(yè)里。
 
可再生能源,這就是他的詩和遠方,那個曾經支撐了他耕耘多年,有朝一日想要全身心投入其中,卻因為現(xiàn)實的種種,暫時無法觸及的彼岸之光。
 
會議結束,持有超過50%股權的私募和我們單獨溝通,說他們還沒有準備要馬上撤資,希望這位創(chuàng)始人繼續(xù)掌舵幾年,他們會去說服創(chuàng)始人。
 
看來這位讓外人無比羨慕,已然成就不凡的先生,也不得不在資本面前妥協(xié),還要在這邊的堤岸耐心等待幾年,才能觸及到那使他心潮澎湃的詩和遠方。

                     生命的濃度
 
近段時間,我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一直以為日漸遙不可及的“詩和遠方”,其實就藏在每一個最近的地方。
 
近期公司鼓勵我們回辦公室,于是我也改成了一三五辦公室,二四在家的節(jié)奏。因為年初升職,有幸從大開廳被移到一個單獨辦公室。正式搬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家徒四壁”,急需搞一些“軟裝”。
 
其他擁有自己辦公室的同事,一般都掛一些自己家人的照片,更自信的還會裱個獎章什么的。作為一個“不一樣的靈魂”,我劍走偏鋒地掛了兩幅自己拍的攝影作品。
                 
(我掛在辦公室的其中一幅作品,巴黎圣心教堂,攝于今年10月)
 
作為一個給自己找借口沒時間畫畫的成年人,旅行中拿手機拍下一些我此時此刻覺得有些獨特的風景照成了一個省時省力的替代品。
 
有同事進來談事情,很快就注意到墻上不太有煙火氣的攝影,我隨意搭了一句這些是我拍的,結果我們扯了近半個小時iPhone和單反的利弊。他出去之前,還和我開玩笑,“我們走廊上那幾幅畫都好幾年了,我真是看厭了,你能不能和物管說一說,讓他們把你的作品給買了,把墻上那些換一波?”
 
偶爾我也會手癢,手癢了就畫一幅,彈一曲,寫一篇。不知不覺,這個號也寫了快一年了,這是第23篇文章。如果你是忠實讀者,估計也發(fā)現(xiàn)我的更新速度從最初的幾乎每周一更有大幅減緩。

現(xiàn)在比較佛系,手癢再寫,比如今天。這樣慢慢積累幾年,堅持下去,積少成多,本身就是一種值得。這份“用力”,就像一艘小船,一槳一槳看似緩慢到令人著急,卻會載著你向那“詩和遠方”的彼岸無限靠近。
 
《偉大的蓋茨比》里,曾經的窮小子、現(xiàn)在的紐約長島土豪蓋茨比,每天晚上站在他的私人船塢望著對岸的一抹幽幽的綠光。那是他日夜思念卻遙不可及的少年初戀黛西家船塢的光。
 
每個人心里的一角都有這樣的一抹綠光,一個或許曾經擁有并希冀在未來再次到達的詩意彼岸。

入世地珍惜每一個柴米油鹽、甘為五斗米折腰的當下,出世地揚臂觸碰那些片刻即逝的詩意、靈感和妄想,何嘗不是一種增加生命濃度的方式。
 
END
回復(29)
優(yōu)秀的人果然干什么都很棒

2021-12-15

miasie 板凳
上帝到底給你關了哪扇門啊

2021-12-15

“小孩有大片大片的時間去盯著地上的螞蟻發(fā)呆,看著天空出神,而作為大人的我們,偶爾有一兩小時的碎片時間,總是迫不及待地將大腦關機,在購物、社交和極盡喧囂中尋覓大腦的片刻安寧。”太寫實了大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2021-12-15

感覺快樂比以前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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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的多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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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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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是自己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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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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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識到應該把孩子已經全部關停的興趣班給全部重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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