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2-10-24 15: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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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韓家旻,我校2015屆9班畢業(yè)生,現就讀于浙江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政治學與行政學專業(yè)。在校就讀期間,曾隨我校赴美師生訪問團赴美國交流;曾獲得 “宏志”獎學金一等獎兩次;曾獲2013學年度“杭州市三好學生”稱號;曾在2014年的杭州市第一次高考模擬考試中取得杭州市區(qū)文科第三名的佳績。(供稿:王光明老師)
【校園動態(tài)】憶長河高中,那些閃亮的日子(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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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2017-04-18 08:05:16

引言

前天凌晨,給一位長河的同學寫信,從約莫十一點開始一直寫到凌晨四點,字數已不可計。信中每每述及高中往事總不勝唏噓,躑躅猶豫,幾難落筆。罷筆時室友已鼾聲如雷,窗外小雨初歇,想走到陽臺上舒緩澀眼,倏然陣風,吹落信紙一地。我俯身去撿,電將耗盡的臺燈只得微光,恍惚間竟看到滿紙寫的是“長河”“曾經”,急急細看卻又了無蹤影,胡亂地折進信封長舒一口氣。這時突然能體會到有些作家為什么在結束了一夜的創(chuàng)作后需要點上一把煙斗慢慢品。

昨天晚上終于完成了一件期待很久的事:和下一屆長河考進浙大的學弟學妹們聚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成為了浙大長高人們屆屆相傳的傳統。離別容易重聚難,要把兩屆的二十余人全部聚齊實屬困難,但終于還是有十七位學子出現在了聚餐中。是夜我們回顧長河往事,告誡大學經驗,舉杯共慶,執(zhí)箸暢談。一位學弟不禁意間又提醒到了我母校為了校慶正在征稿,心中頓時無限復雜。其實當時發(fā)出公告的時候我是看到的。今年六月適逢小學校慶,我激動地寫文一篇投給了征稿處。但對于長河高中我卻不敢輕易動筆。高中不似從前那樣心思單純,我在長河留下的記憶與痕跡遠比之前深刻得多,常常在思索我該如何以畢業(yè)校友的身份去面對長河。因為在長河的生活就像一場似醒未醒的夢,常讓我覺得還身在其中,即使我已畢業(yè)一年有余。我遲遲沒有想好是否該寫點什么。直到昨天學弟又提醒了我。 

今天思忖再三,終于鼓起勇氣想要寫一點什么給我的長河母校。之前胡謅過一句小詩:陋學自知何足道,輟筆經年不敢言。我也沒有想到會把引言寫得這么冗長,卻還一點都不想刪。我不是個很好的寫手,但我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活生生的人,惟愿這一篇文章能聊寄我對長河的一點感情吧!

【校園動態(tài)】憶長河高中,那些閃亮的日子(完整版)
 
2015屆9班畢業(yè)照,最后一排右一為韓家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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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2017-04-18 08:17:38

不愉快的初見

多年之后,面對建設中的高架,我會回想起我父親第一次帶我來長河高中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那該是2012年的7月2日。第二天是分班考,所以提前過來熟悉學校。那天下午的天陰沉得可怕,云壓得很低很低。穿過鐵路涵洞,面前是混亂不堪的長河鎮(zhèn)。小心地避開了路兩側的攤販、違停的車輛、亂竄的行人,父親在面對眼前高高的腳手架、防護隔離欄時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們輕易地在鋼筋水泥中迷了路。費勁地在長河鎮(zhèn)中繞了數圈,又詢問了幾個路人,我們才敢相信那條之前被我們果斷忽略,坑坑洼洼、被藍色的隔離板簇擁著的是濱江區(qū)的一條主干道——濱文路。顛簸著終于灰頭土臉地找到了杭州市長河高級中學,沒想到從后門看這學校和我們一樣灰頭土臉。繞到了正門,父親比天還陰郁的臉才稍稍舒展,雖然村民在校門與平房間肆無忌憚地焚燒著什么還是讓他皺了一下眉頭。單單從正門來看,當時的長河算是顏值不錯了。畢竟是占地150畝的重高。說真的,那是當時我所見過最大的校園了。我從未見過這樣功能齊全、分類分明、綠化又優(yōu)美的學校。在宿舍樓、教學區(qū)之間轉悠,終于體會到高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從長河返程的時候天又重新放亮了。奇怪的是回程的路出奇地穩(wěn)妥。

第二天陽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熱。平靜地參加完分班考,沒想到的是考場里的大多數人到后來都成為了我的同學或者相識的朋友?纪曜叱鲂iT已經是傍晚了,看著校門口焦急瞭望的家長們,忽然覺得出了一身爽汗,酣暢伶俐。上車后我再次回頭看向熙熙攘攘的校門,心里默想:接下來的三年,我就要在這里找到歸屬。

幸運的是,初次不甚愉快的相見,并沒有阻礙什么。我還是愛上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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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2017-04-18 08:22:45

生命的1/33

假如我能活到100歲,那我生命的1/33將是屬于長河高中的。在畢達哥拉斯時代,數字命理學視33為神圣的數字,象征神圣的真理。我在長河高中的日子,也確乎學到了一些真理吧!

2012年的9月到2015年的6月,記得曾經數過,大約是1011個日子。非常榮幸,在2015年5月29日的時候,在畢業(yè)典禮上作為畢業(yè)生代表發(fā)了言。那天我同樣細數著那一千多個日子,思考著它帶給我的是一段怎樣的成長經歷。毫無疑問我們是長河變化的見證者與親歷者,我們碰巧在這段承前啟后的日子里來到了長河,在這里學習生活。正如我前面所言,現在的長河學子大概已經很難想象彩虹高架在建設前以及建設時的樣子,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是它的絢麗與大氣,大概只有對它的贊美以及對自己高中能擁有這樣奇妙景色的自豪,而渾然不知這樣美好的景色在建立起來之前經歷了怎樣的混亂不堪,帶來過怎樣的煩惱與冷眼。同樣的他們也很難想象被拆之前的長一村是什么樣子,周邊的樓盤在還是一塊菜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已經是草坪的孔子像以及禮樂射御書數群雕是什么樣子。畢業(yè)后每每回到長河,總驚訝于和上一次相比發(fā)生的一些些變化,“呀!這個被挪動了”“呀!這里重新裝修了”“呀!這里又增添了裝飾品”。沒想到這些一處處看似微小的改變在經歷了時間的累積之后,讓我覺得長河真的不同了。第四次回到母校的時候,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我的心情是復雜的,因為有些改變會讓我變得無所適從。不過最后也總會釋然,畢竟沒有一成不變的道理,即使我從心底祈禱著它還是我離去時的樣子。如果它確是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展,那我同樣衷心祝福呀。所幸的是,不變的總比變的多。長河基本上還是我熟悉的那個親切的樣子。

而我熟悉親切、占據了我生命中1/33的那個樣子,又是個什么樣子呢……

我以為的長河,一直以平凡的面目示人。如果要把它形象成一個人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個戴著半框眼鏡的樸實大叔吧。它不像那些張揚的學校,而是素來低調。低調到我在中考填志愿之前都只知道宏志班。杭城重高第六這個不尷不尬又巋然不動的地位磨礪給長河的更是一種堅忍,我們不做什么偉大到足以拿出來炫耀的事,但我們默默實現著對自己的超越。一年又一年,無數的莘莘學子從長河進到屬于他們的大學求學。高一的時候送走了13屆,高二的時候送走了14屆,15年輪到我們自己被16屆給送走,然后現在發(fā)現那些送走我們的人,他們自己也被送來了大學,而那些我們曾經送走的人,依舊在等著我們再一次地送走他們。我們曾經是不那么被看好的吧,所幸的是有學哥學姐們一年年超越的榜樣,才讓我們有勇氣向更高的山峰去沖刺,而最終我們也可以驕傲地說一句:我們實現了!讓后來人再去突破我們的記錄吧!我們樂意把這種平凡又不甘于平凡的精神分享給我們的后人,讓他們能夠鼓起勇氣向著前方去吶喊去宣戰(zhàn)。正如《伊利亞特》中的一句詞:如今我們回來了!你們且看分曉吧!

當然,剛進長河那時候的我,還不是那樣有斗志的。高一時有幸分在11班,當時的實驗班之一,班主任是教數學的胡曉雯老師。到了新的環(huán)境,接觸到的是都是新的人,一切都在經歷從陌生的摸索到輕車熟路的過程。難免有人會暫時地迷失了方向,比如我。那時高中的軍訓雖然也是武警帶訓,但19歲的教官似乎還沒法讓我們找到高中生活的節(jié)奏,開學的第一個月感覺在不停地神游?剂藥状涡≡嚕瑢W號是十號的我到了第九位,我的想法是:呵!聊勝于無!胡老師也許是發(fā)現了一些不對勁,也許只是想找我聊聊,但我到現在都覺得那一通談話意義非凡。那是開學一個多月的時候,紫紅霞光籠罩的晚讀時間,在走廊上。談話不是很久,只是分析了一下我的心理狀態(tài),十幾分鐘就搞定了。只是當我揭開層層遮蔽,開始剖析我內心深處的真實的想法的時候,我發(fā)現對高中我錯得有些離譜,不自信導致的不穩(wěn)定,以至于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我覺得我似乎又重新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至少是在高一這的一年里不那么隨波逐流了。高一的時候比較無憂無慮吧,鮮有什么壓力。物理曾經是我最大的困擾。當時的王光明老師雖然是短時間為我們代課,可把我們完全當作是他自己的學生看待。第一次的物理測試考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不及格,我?guī)е踅^望的心情邁進王老師的辦公室,在開口尋求幫助的那一剎那簡直要哭了。和王老師打過交道的人大概都不會對王老師的謙和與耐心有什么懷疑,他的安慰與建議給了我很大的信心。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物理學好。事實證明,有了強烈的渴望,第二次考試就上了九十分。于是什么都想在高一那瀟灑的日子里去嘗試,譬如瘋狂地從圖書館借書,譬如寫了無數的信,譬如在選修課上刻意留意某位姑娘,F在想來長河的資源也是挺不錯的。高一的寒假參加了學校組織的訪美交流團,歷時兩周的交流是我的第一次外事經歷,當真是大開眼界。我也非常慶幸能夠獲得這次的交流經歷,因為這樣的外事機會在日后我報考大學的入學項目以及申請一些需要外事經歷的項目時帶來了極大的優(yōu)勢。

看到前段日子的新聞媒體上不少關于新高考政策的解讀,以及對前幾天剛進行的學考選考的質疑。腦海一閃念,如果我是新考生的話,會選哪幾門課呢?其實不用再加什么思索,我一定會選政史地的。就像當初分文理科的時候,沒有猶豫就在那張意向表的文科欄重重打上了勾,然后順理成章成為了班里十一名選文科的同學中的一位。看到那張意向統計單的時候,就注定這些一起走過了高一一年的同學們終會被分到不同的班級。當時可還是覺得有些失落的啊。雖然與高考結束后的分離完全不同,今后的兩年大家還會在一個校園,但有些人啊真的就這樣再也沒有了聯系。其實剛剛總把高一敲成大一,突然意識到大一也已經是過去式了,而高一更是變得一下子遙遠遙遠到不可企及的位置。于是2013年的7月4日,從那天起,我的高中生涯開始在九班延續(xù),在班主任章英頻老師的帶領下,和九班人一起完成。

我不是個善變的人,而是個懷舊的人。坦白說,從班主任到同學,當時我對新班級近乎一無所知。到了四顧皆茫然的群體中,甚至感到有些瑟縮。剛剛從高一十一班的美景中走出來的我,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新的生活,始終想要先把周圍給審視清楚再給自己下個定位。如果剛進高中的我是橫沖直撞的小獸,那這次我是精芒微露的夜梟。沒有了物理化學,而政史地一下子上升到了大主課的地步,還真是種奇妙的體驗。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后,忽然有些焦慮,后來去查了查書,我想這也許是被定義為“高二低潮綜合癥”的東西作祟。雖然陡然增加了月考的壓力,但依然稱得上一路順風順水。我始終在想,如果我對知識的把握有一個突飛猛進的時期的話,那一定是高二了。就像課本在嘩嘩嘩地翻頁,我覺得自己日益強大。后來我漸漸明白了每個班級都有自己獨特的氣質,我之前只是還流連在那股氣質中,卻沒發(fā)現九班的氣質已經釀成了。當我發(fā)現這一點的時候,迫不及待地一頭扎了進去。嗯,這樣才是一個完完本本的九班人嘛!

斷斷續(xù)續(xù)寫到這里,仿佛又陷入了一個怪圈,越是我想要嘔出一顆心來的感情,我越是努力去回憶,卻越是不可碰,不可明,不可說。大概是這兩年的時光太過重要了吧。就像當我試圖去描述班主任章老師是個什么樣的人的時候,總是不知該如何談起。哪怕我當初天天和章老師接觸無數次,我會天天去地理組的辦公室,那里對我而言就像教室一樣熟悉,甚至今天早上還在QQ里和章老師聊了幾句。與老師的促膝談心總是最能被記住的,尤其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我還記得那晚在地理組的門口,與章老師談了良久。那也是個岌岌可危的瓶頸期了,我還在為那些糾結著我的事情困擾,卻始終朦朧不愿挑明。不過我沒料到的是那時候章老師已經以她獨到的洞察力猜到了真實。于是才有了之后一段時間的暗中的提醒與告誡,F在再來回想,方知當時的自己還是不夠成熟穩(wěn)重,而章老師的話其實比我自己悶頭冥思還要明晰得多。我以我能懷有的最大的尊敬去尊敬那些教導了我兩年的老師們,比如沈全堯老師、章云梅老師、蔣燕麗老師、魏丹陽老師、吳慧聰老師等等。我們只是他們教過的一屆屆學生中的其中幾個罷了,但他們卻是我們在高中記憶中,關于傳道授業(yè)、排憂解難的全部。上了大學,有了對比,愈發(fā)覺得能在高中遇到這樣一群老師的彌足珍貴之處。尚在讀書的時候,碰到了學業(yè)上的問題,總恭恭敬敬地對老師們謝不停,在畢業(yè)后卻幾乎沒有對這些老師們說過一聲“謝謝”,這一聲感謝早已不再是他們幫助我們解決了某個問題,而是感恩共同渡過的時光。在這里希望能對這些在高中時期教育過我的所有長河高中的老師們,鄭重地道一聲“感謝!”。我們能和你們一起走過這三年,嗯,何其有幸!

昨天晚上和幾位久久未見的同學們開了視頻聊天,他們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有些人在畢業(yè)后尚還見過,有些人卻是未曾再見,不知何日方可重逢。就像微風拂過發(fā)梢,晚霞灑遍天際,他們慢慢地消失在了那個地方。就像一個人的昵稱從清昔改成若葉再改成扶鯉,雖然我從不明這些名字背后的含義,但那個人依舊是那個人,不用備注我也能輕易從心底熟悉地念出那是誰。聽了一首曲子,看了一本電影,讀了一本小說,就很想寫封信給你。我還記得那一件件小手信,還有一封封小情書,一個個眼神,一滴滴眼淚,一枚枚吻。長河高中這個地方,還留下了我,和你們的好多東西。

那天和學弟學妹聚餐的時候,我開玩笑地說,如果大家彼此之間不認識但又想互相確認身份,不妨問一句“人類道德的基點是什么?”,如果回答是“愛與責任感”,那必定是自己人無疑了。其實愛常存于我們和同學之間,而老師們對我們的則是滿溢的責任感。愛的源流,正是我們每一個人。愛長河,這個占據了我生命1/33的地方。

【校園動態(tài)】憶長河高中,那些閃亮的日子(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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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2017-04-18 08: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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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守護者

在這個平凡的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平凡的人。學校很大,總需要一些平凡的人們去打理一些平凡的事情。保安大叔、保潔阿姨、食堂阿姨、樓長宿管等等,他們頻頻地在我們身邊出沒,用他們的些許行動在不經意間為我們守護。他們的工作看似微末,但我們能在長河高中獲得高質量的學習環(huán)境,又能離得開他們中的任何哪個群體呢?不知道何時起,我開始關注他們。我對這些我們常常會潛意識認為是“小人物”的人有著格外的親近感與好奇感,我愿意去了解他們的生活。

那些物業(yè)保安們,是一群來自湖南咸寧的漢子。他們就住在傳達室對面的那間屋子里,我進去過,六張上下鋪圍著中間一小片空地,擺著桌子椅子電視機,還有一地凌亂的行李。我之所以關注他們,起先是因為我每天都會去班級信箱拿報紙信件與扣分單。一來二去,逐漸與日班的幾個保安大叔混熟了。他們大多不怎么健談,只是笑笑簡單地回答你的請求或者直接用行動回應。其中最熟的是胖胖的老汪與一臉正義的老李。老汪的絕活是記名字認臉,以前在電子廠做工的時候能把三千多職工的名字和臉都對上。老李平日里不茍言笑,一臉正義嚴肅,但面對學生的時候會露出他看上去不太習慣的笑容。他們每年僅僅春節(jié)回家,平時便是在學校里與老師、學生們打著交道。他們工資不高,卻還要省下開支寄回家中。所以他們不在食堂吃飯,而是在校門外租了一個小廚房,自燒自食。差不多是一大碗飯上面澆了一個數量不多的魚香肉絲或者番茄炒蛋之類的菜,然后撒點辣椒,就能吃得香甜了。老汪掰著手指和我算過一筆賬:如果在學校食堂吃,每天起碼要花15元,而自己燒飯,一天的伙食費基本只要6元,一個月下來可以節(jié)約近300元。來杭州好幾年了,而他們對這個城市依然知之甚少。除了去過一次西湖,老汪對這個城市的美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感受。因為平時日復一日的工作太忙了,他們只能以看電視或者去學校旁邊的小河里釣釣魚作為僅有的休閑方式。假期是學生們最空閑的時候,卻是他們最緊張的時候。假期里總有施工隊加班加點趕工,這時也是校園人員魚龍混雜的時候,他們要時刻緊惕是否混進了扒手。老李曾疲憊地向我吐露他們的工作卻常常得不到一些老師或者工作人員的理解,讓他們遭受了很大的委屈,卻有苦不能言。一次從校外買藥膏回來,老汪正在傳達室值班。老汪問我哪里不舒服,我指了指感染了炎癥的后脖頸,隨口訴了訴上藥麻煩的痛苦。沒想到老汪忽然主動提出要幫我上藥,我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老汪下手很輕,我心里卻還是有些發(fā)緊。上藥的同時老汪開始和我談起了天,不知不覺藥就上完了;亻L河的時候保安大叔們依舊認得我,大手一揮打開了卷閘門把我放了進來。碰到了之前請了數個月假回老家的老汪,生了個兒子的他顯得很興奮,似乎又發(fā)福了不少。保安大叔們仍然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希望他們能夠在這里找到他們的小幸福。

住在F樓底的電工,是河南信陽人。有一次收到人家送的一盞模型燈,拼裝好了卻怎么也亮不了。便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去找電工尋求幫助。徑直找到了電工的宿舍,不請自來的我覺得自己很唐突,但還是硬著頭皮敲開了門。不過電工大叔在聽完我的請求之后爽快地答應了,立馬掏出工具幫我鼓搗起來。仔細檢查了一會兒之后發(fā)現是一個零件不通電了,于是建議我先把燈交給他,他第二天幫我去倉庫找找有沒有適配的零件更換。第二天我又忐忑地去找了電工大叔,發(fā)現大叔不但幫我修好了零件,還給我換了一個更大功率的燈泡!大叔用他帶著河南口音的普通話向我展示著功用,我一再道謝時還笑笑和我說以后壞了再來找他。臨走時他又把我叫住,非讓我捎上一袋他從河南老家?guī)淼拇蠛颂!自這次修燈之后,與這位電工大叔就很少碰面了,遺憾的是至今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在這里只能以大叔代替。

在長河還有很多像他們一樣平凡卻又帶給我感動的人。長河能有今天這樣鮮亮的面貌,他們也功不可沒。我覺得,應當有人能把他們也寫一寫,他們不容忽視,他們一樣值得尊敬。這就是我花了這么多篇幅來介紹他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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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
發(fā)表于2017-04-18 08: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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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和不會消失的痕跡

自從看到了《今生今世的證據》,我緊迫地覺得,我所經歷過、生存過的每一段痕跡都顯得那么的重要。我的記憶總有一天會腐朽到不可堪,滄海桑田太陽星辰,我不知道那些過去曾經重要的事到最后能遺留下來的還有什么。所以我刻下每一段痕跡,試圖努力把它劃得深一些,再深一些。但有些痕跡終還是要消失的,而有些痕跡卻不會消失。長河高中,大概是大多數痕跡的始發(fā)點。

事情總是那么巧了。我伴著鋼琴曲寫著這篇稿子,而寫到這里,耳機里傳來的恰巧是一首卡農的變曲?ㄞr的旋律大概是所有長河人的恒久的回憶。一個歡快很多的變曲,像是在急急地催促你去歡暢。離開了長河,我再也沒找到那個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卡農曲調,只有拿一些類似的變曲勉強聽聽,遙寄思緒;氐綄W校的時候,又聽到那個歡快又不焦急的調子,險些熱淚盈眶。我知道這個曲子,以后只會在某一瞬間復蘇了。

之前某一次回去的時候,發(fā)現所有教室后面的黑板都被拆除了,安上了一排儲物柜。心里又開始遺憾一個被抹除的痕跡。我有個習慣,在搬離一間學習過的教室的時候,會撕一張小紙條寫上一些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感想以及某個聯系方式,然后悄悄塞在后黑板和墻磚的縫隙里。我總是嬉笑著對自己說,總有哪天會有個調皮的學生會想要看看黑板后頭藏著的小秘密,然后發(fā)現我留下的字條。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撿到了一個漂流瓶。我稱之為“有緣的小友”。很可惜的是,多年以來一直沒有等到這樣一個會嘗試和我聯系的小友。不過今后,應該也不會再有了吧。

我迷戀六芒星這個圖形很久很久了。2015屆和2016屆的學生們可能會記得,那時候高三九班教室的四塊毛玻璃上,有我手動畫的四個大大的異形的六芒星。我相信它們能給這間教室?guī)硎刈o,可惜的是一直沒機會拍照留念。后來聽學弟說,現在那四個碩大的六芒星已經被高三九班教室新的主人給擦去了。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覺得我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守護,也不在了。不過三年來我在校園里悄悄留下了無數的六芒星,在無數的地方,各個我存在過的角落。可能是課桌上,墻壁上,瓷磚上,天花板上,圖書上等等。有時候我會突然想要離群,然后去一個我能找到的非常人跡罕至的角落。晚上的時候我會坐在那里發(fā)呆,一邊看著彩虹高架變換色彩一邊思索。我在那個地方鄭重地畫下了一顆六芒星,簽了我的名字。我希望那個地方能夠被我守護,也能守護我和我所愛的人。我用這種瘋狂的方式來給自己在這個學校的活動留下烙印。其實,也是我想對這學校,對長河高中,完成的守護。

把一顆土豆養(yǎng)在水盆子里,養(yǎng)了很久。高考之前那個月把它栽在了行政樓前面的一片草坪邊緣。后來特意去傳達室叮囑了老汪,讓他幫忙照顧。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老汪請假回老家了一趟,回來的時候,那片草坪連帶著土豆,已經被鏟平了。

長河在每年的12月9日為應屆生們過成人節(jié)。有個儀式是栽種成人樹,同時埋下時光瓶,約定十年以后返校再把它挖出來。還記得那天早上五點多我就到了教室,開始寫要塞進時光瓶里的留言,以及要拿去作交換的留言。憋著一口氣,飛速寫了很久很久,然現在已經記不清當初自己寫了什么,以及交換來的留言寫了什么了。瓶子有個木頭塞子,讓姜哥幫忙打了蠟。埋的時候想的是十年之約,沒想到的是當天夜里就覺得不放心,于是第二天中午就被我和另一位同學重新從土里掏了出來,層層地套上了七個塑料袋方才寬心。每次去看那棵樹,總有一種想把時光瓶再掏出來的沖動。十年啊,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大家都會在哪里呢。

那些躁動的日子里,天天都想著離開,卻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脫胎換骨,而現在回眸發(fā)現那些屬于我們的精彩早已不復存在。那些消失了或者還沒消失的痕跡,還是我在長河高中里,遺留下最大的財富。


V14
發(fā)表于2017-04-18 08: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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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今天,不,已經是昨天了,無意中看到同學在空間里上傳的幾張照片,讓我不由一怔。那是高考前拍的畢業(yè)照。有班級的,也有全年級的。我點開細細端詳這些曾經如此熟悉,天天會見無數次的臉龐。那時的我們自以為已經成長到了可以獨立翱翔天地的程度,一個個都有勃勃雄心,F在看來,當初的我們依舊是稚氣未脫的樣子,依舊是少年模樣。這也是我們被凝固在照片里的青春啊。

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能把有些事情給忘掉,或者只要讓記憶稍微模糊一些,我就不會如此頻繁地想起我在長河高中度過的那些日子,不會時常出現在我的夢里,卻在醒來后了無蹤影,只剩下那些若有若無的幻象在提示我剛剛好像夢到了些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動筆之前就在預計這篇文章會寫多長,可還是沒想到會達到將近九千字。三年的時光有太多的感情想要傾訴,即使是這近九千字也不能表達其百分之一。為了寫這篇文章,熬了不少個夜晚,漸漸地寫成了我對長河高中,我的母校的深深的回憶。除了大學的論文,我是第一次寫出這么長的文稿來。而且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鍵盤上敲出來的稿子。我的感情始終是真摯的。我對母校的感恩,其實也流露在字里行間了吧。難得寫到這里我終于想要最尾了,其實到了這里,再去組織語言也沒有什么意義的。就讓我們隨意一些,真的就把自己當作一個孩子,寫下真摯的文字,獻給我深愛的母校!
                                                    (韓家旻完稿于浙江大學紫金港校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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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 發(fā)表于2017-04-18 08:40:35
4#

簡直是長河優(yōu)秀學子的代表!一封長信,表達了他對母校深厚的感情!難得!
V17 發(fā)表于2017-04-18 23:56:05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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