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詳解:“聞圣人之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地“承擔(dān)”,就要開始“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對(duì)于這個(gè)“承擔(dān)”的開始,“子在川上”發(fā)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感慨。其他語錄,都是簡(jiǎn)單的“子曰”,為什么這里偏偏多了“在川上”?“川”,不是一般的河流,而是指河的源頭,這里更指代“承擔(dān)”“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開始。“聞圣人之道”,就是“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開始、源頭,因此才有“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在川上”,無論是否實(shí)指孔子真的站在某條河的源頭,都更重要地指向“承擔(dān)”“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開始。這里,既是孔子的自我感慨,也是對(duì)要開始“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君子的忠告。
所有的人,都把“逝者”這句解釋成“消逝的一切都如同這河水一樣不分晝夜”。這種解釋是不合理的。“逝”是“誓”的通假字,“逝者”就是“誓者”,就是決心開始“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君子。君子“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開始,就如同每條河的源頭,最終都有一個(gè)共同的目標(biāo),就像大河?xùn)|流歸于大海,這個(gè)目標(biāo)就是成就“圣人之道”,成就一個(gè)“不慍的世界”。“誓者”,決心行圣人之道的君子,就像河流一樣,從“聞其道”的源頭開始,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前赴后繼。“晝夜”,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中的“朝夕”,也必須如同其中對(duì)“朝、夕”的解釋,要從“天地人”三方面來理解。“舍”,去聲,“止息”的意思;“不舍”,不止息,也就是“不退轉(zhuǎn)”的意思。
這章的難點(diǎn)就在這個(gè)“逝”對(duì)“誓”的通假上,其實(shí)這種用法并不是孤例,《詩經(jīng)》里就有“逝將去女,適彼樂土”,其中“逝”就是“誓”的通假。其他的解釋《論語》,都是一章章分裂開來,所以被“川”字一迷惑,當(dāng)然就會(huì)把“逝”解釋成“流逝”之類的意思。但只要真正理解《論語》的精神,就明白,這話是和儒家強(qiáng)調(diào)的陽剛精神相一致的,和“易經(jīng)”里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大學(xué)”里的“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都是一脈相承的。但細(xì)辯之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只得個(gè)“天與其時(shí)”,“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只得個(gè)“與天其時(shí)”,都不如“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就是“與天其時(shí)而天與其時(shí)”、“與地其利時(shí)而地與其利”、“與人其和而人與其和”,這里的“逝者”就是立志行“圣人之道”的君子,最終要成就真正的“人和”,只有這樣,才能真明白“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孔子在河流的源頭,撫今追昔、滿懷感慨,自告且忠告所有決心開始“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君子:“立志“見、學(xué)、行”“圣人之道”的君子,就要像這江水一樣,從“聞其道”的源頭開始,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前赴后繼,無論任何時(shí)候、任何地方,無論條件惡劣還是優(yōu)越,甚至出生入死,都要不斷地“固守”,“承擔(dān)”“圣人之道”之行直到最終成就“不慍的世界”而不退轉(zhuǎn)。”這里必須明確,這話既是孔子自己的感慨,也是對(duì)所有有志于圣人之道的人的忠告和勉勵(lì)。這種感慨并不是孔子一人所獨(dú)有,所謂同聲同氣,有此心,必有此感。這,超越時(shí)間,所謂萬古同一情懷矣。
轉(zhuǎn)自《論語》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