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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

樓主
 第一季

  第一卷 七星魯王
第一章 血尸

  50年前,長沙鏢子嶺。

  四個土夫子正蹲在一個土丘上,所有人都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地上那把洛陽鏟。

  鏟子頭上帶著剛從地下帶出的舊土,離奇的是,這一坯土正不停地向外滲著鮮紅的液體,就像剛剛在血液里蘸過一樣。

  “這下子麻煩大嘍。”老煙頭把他的旱煙在地上敲了敲,接著道,“下面是個血尸嘎,弄不好我們這點兒當當,都要撂在下面噢!

  “下不下去喃?要得要不得,一句話,莫七里八里的!”獨眼的小伙子說,“你說你個老人家腿腳不方便,就莫下去了,我和我弟兩個下去,管他什么東西,直接給他來一梭子!

  老煙頭不怒反笑,對邊上的一個大胡子說:“你屋里二伢子海式撩天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給翻蓋子了,你得多教育教育,咱這買賣,不是有只匣子炮就能喔荷西天!

  那大胡子瞪了那年輕人一眼:“你崽子,怎么這么跟老太爺講話,老太爺淘土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你娘肚子里吃屎咧!

  “我咋說……說錯了,老祖宗不說了嘛,那血尸就是個好東西,下面寶貝肯定不少,不下去,走嘎一爐鍋湯!

  “你還敢頂嘴!”大胡子舉手就打,被老煙頭用煙槍擋了回去。

  “打不得,你做伢那時候不還是一樣,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獨眼的小伙子看他老爸被數(shù)落了,低下頭偷笑,老煙頭咳嗽了一聲,又敲了那獨眼的少年一記頭棍:“你笑個啥?碰到血尸,可大可小,上次你二公就是在洛陽挖到這東西,結(jié)果現(xiàn)在還瘋瘋癲癲的,都不知道著了什么道。等一下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后面,二伢子你帶個土耗子殿后,三伢子你就別下去了,四個人都下去,想退都來不及退,你就拉著土耗子的尾巴,我們在里面一吆喝你就把東西拉出來!

  年紀最小的那少年不服氣了:“我不依,你們偏心,我告訴我娘去!”

  老煙頭大笑:“你看你看,三伢子還怯不得子了,別鬧,等一下給你摸把金刀刀!

  “我不要你摸,我自己會摸!

  那獨眼老二就火了,一把揪住老三的耳朵:“你這雜家伙跟我尋事覓縫啰,招呼老子發(fā)寶氣喃?!”

  那年紀最小的少年看樣子平日挨過不少揍,一看他二哥真火了,就嚇得不敢吭聲了,直望著他爹求救,怎料他爹已經(jīng)去收拾家伙去了。他二哥這下得意了:“你何什咯樣不帶愛相啰,這次老頭子也不幫你,你要再吆喝,我擰你個花麻雞吧!”

  老煙頭拍拍老二的肩膀,大叫一聲:“小子們,操家伙啰!”說完一把旋風鏟已經(jīng)舞開了。

  半個小時候后,盜洞已經(jīng)打得見不到底了,除了老二不時上來透氣,洞里連聲音都聽不清楚了,老三等得不耐煩起來,就朝洞里大叫:“大爺爺,挖穿沒有?”

  隔了有好幾秒,里面才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不……知道,你……待在上面,拉好……好繩子!”

  是他二哥的聲音,然后聽到他那老煙頭咳嗽了一聲:“輕點聲……聽!有動靜!”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老三知道下面肯定有什么變故,嚇得也不敢說話了,突然他聽到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好像蛤蟆叫一樣的從洞里發(fā)出來。

  然后他二哥在下面大吼了一聲:“三伢子,拉!”

  他不敢怠慢,一蹬地猛地拽住土耗子的尾巴,就往外拉,剛拉了幾下,突然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咬住了,竟然有一股反力把繩子向盜洞里拉去,老三根本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情況,差點就被拉到洞里去,他急中生智,一下子把尾巴綁在自己腰上,然后全身向后倒去,后背幾乎和地面成了30度角,這個是他在村里和別的男孩子拔河的時候用的招數(shù),這樣一來他的體重就全部吃在繩子上,就算是匹騾子,他也能頂一頂。

  果然,這樣一來他就和洞里的東西對峙住了,雙方都各自吃力,但是都拉不動分毫,僵持了有十幾秒,就聽到洞里一聲盒子炮響,然后聽到他爹大叫:“三伢子,快跑!。。。。 本陀X得繩子一松,土耗子嗖一聲從洞里彈了出來,好像上面還掛了什么東西!那時候老三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下面肯定出了事情了,一把接住土耗子,扭頭就跑!

  他一口七跑出有二里多地,才敢停下來,掏出他懷里的土耗子一看,嚇得大叫了一聲,原來土耗子上勾著一只血淋淋的斷手。他認得那手的模樣,不由哭了出來,這手是分明是他二哥的?礃幼铀缇退悴凰酪矚垙U了。想到這里,他不由一咬牙,想回去救他二哥和老爹,剛一回頭,卻看見背后蹲著個血紅血紅的東西,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老三也不是個二流貨色,平日里跟著他老爹大浪淘沙,離奇的事情見過不少,知道這地底下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最重要的不是大驚小怪,而是隨機應(yīng)變,要知道再兇險的鬼也強不過一活人,這什么黑兇白兇的,也得遵守物理定律,一梭子子彈打過去,打爛了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這里,他把心一橫,一邊后退,一邊腰上別著的一支匣子炮已經(jīng)拽在手里,開了連發(fā),只要那血紅的東西有什么動靜,就先給他劈頭來個暴雨梨花。誰知道這時候那血紅的東西竟然站起來了,老三仔細一看,頓覺得頭皮發(fā)麻,胃里一陣翻騰,那分明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混身上下血淋淋的,好像是自己整個兒從人皮里擠了出來一樣?墒沁@樣的一個人,竟然還能走動,那真是奇跡了,難道這就是血尸的真面目?

  想著,那血尸一個弓身,突然就撲了過來,一下子老三就和他對上眼了,那血淋淋的臉一下子就貼著他的鼻子,一股酸氣撲面而來,老三順勢向后一倒,同時匣子炮整一梭子子彈全部近距離打在了那東西胸膛上,距離過近,子彈全部都穿了過去,把那東西打的血花四濺,向后退了好幾步。老三心中暗喜,再一回手對準那東西的腦袋就一扣扳機,就聽喀嚓一聲,槍竟然卡殼了!

  這把老匣子炮是當年他二爺爺從一個軍閥墓里挖出來的,想來也沒用了多少年月,可惜這幾年跟著他爹爹到處跑,也沒工夫保養(yǎng),平時候開槍的機會也少之又少,誰知道竟然在這節(jié)骨眼上卡殼了。那老三也真不簡單,一看槍不好使喚,輪圓了胳膊用吃奶的力氣把槍給砸了過去,也不管砸沒砸到,扭頭就跑。這次他連頭也不敢回,看準前面一顆大樹就奔了過去,尋思著怎么著它也不會爬樹吧,突然腳下一絆,他一個狗吃屎,整張臉磕在一樹墩上,頓時鼻子嘴巴里全是血。

  老三狠狠一巴掌拍在地上,心里那個氣啊,媽的怎么就這么背。

  這時候聽到后面風聲響起,知道閻王爺來點名了,心一橫,死就死吧,索性就趴在地上不起來了。沒成想,那具血尸好像沒看到他一樣,竟然從他身上踩了過去,那血淋淋的腳板馬上在他背后印下一個印子,這血尸出奇的重,一腳下去,老三就覺得嗓子一甜,只覺膽汁都被像踩吐了出來,而且背上那被踩過地方馬上一陣奇癢,眼前馬上朦朧起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中毒了,而且毒性還非常的猛烈,恍惚間他看到不遠處的地方,他二哥的那只手里好像還握著什么東西。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古帛片。他心想,自家二哥拼了命都要帶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尋常東西,現(xiàn)在又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我好歹得把東西收好,萬一我真的死了,他們找到我的尸體,也能從我身上找得著,那二哥的這只手也不算白斷了,我也不至于白死。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艱難地爬過去,用力掰開二哥緊握的手把那帛片從掌心里拿出來,塞進了自己袖子里。

  這個時候他的耳朵也開始蜂鳴了,眼睛就像蒙了一層紗一樣,手腳都開始涼起來。按他以往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他褲襠里肯定大小便一大堆,中尸毒的人都死得很難看,他現(xiàn)在最希望的是不要給隔壁村的二丫頭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他就這么混混著胡想,腦子已經(jīng)不怎么聽他使喚了,這時候他又開始隱隱約約地聽到他在盜洞口聽到的那種咯咯怪聲。

  老三隱約覺得一絲不對,剛才和血尸搏斗了這么些時候,也沒聽它叫過一聲,現(xiàn)在怎么又叫起來了?難道剛才的那只并不是血尸?那剛才看到的又是什么東西呢?可惜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基本無法做思考了,他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看了一下,只見一張巨大的怪臉正俯下身子看著他,兩只沒有瞳孔的眼睛里空蕩蕩地毫無生氣。


  第二章 五十年后

  50年后,杭州西泠印社,我的思緒被一個老頭子打斷了,我合上我爺爺?shù)墓P記,打量了一下對方。

  “你這里收不收拓本?”他問,看樣子就是隨便問問的,我做這行挺有天分的,也就敷衍他:“收,不過價錢收不高!币馑际牵銢]好東西就滾吧,別耽誤大爺看書。

  做我們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平日里清閑慣了,最討厭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演變到后來,只要看到那些過路客,就直接放哀樂趕人。不過最近空閑的也有點過分了,眼看旺季快過了,也不見什么好東西進來,所以也有點耐不住。

  “那我想打聽一下,這里有沒有戰(zhàn)國帛書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長沙那幾個土夫子盜出來,又被一美國人騙走的那一篇?”那人一邊看著我柜臺里的藏品,一邊問。

  “你都說被美國人騙走了,哪里還有。”我一聽就火了,“找拓本當然是去市場里淘,哪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壓低了聲音:“我聽說你有門路,我是老癢介紹來的。”

  我警惕起來,心里一驚,老癢不是前年就進號子里,怎么,把我供出來了?心里一急,背上冷汗就出來了,“哪……哪個老癢,我不認識!

  “我懂我懂,”他呵呵一笑,從懷里掏一只手表,“你看,老癢說你一看這個就明白了!

  那手表是老癢當年在東北的時候他初戀情人送給他的,他把這表當命一樣,喝醉了就拿出這表邊看邊“鵑啊,麗啊”的叫,我問他你那老娘們到底叫什么,他想半天,竟然哭出來,說我他娘的給忘了。這老癢肯把這表給這個人,說明這人確實有些來頭。

  可我怎么打量這人都覺得面目可憎,但人家找上門來了,還是爽快點說話好,于是直接一抬手:“那就算你是老癢的朋友,找我什么事情?”

  他露牙齒一笑,露出一顆大金牙:“我一個朋友在山西帶回點東西,想讓你給我看看,那是不是真東西!

  “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大土靶子到南方來找我咨詢,太抬舉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嘿嘿一笑:“都說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紀不大,倒也看得很通透,說實話,我這次來,確實不是找您,我想見見你家里老太爺!

  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找我爺爺,你什么居心?”

  “你老太爺當年在長沙鏢子嶺盜出戰(zhàn)國帛書以后,是否留有一兩份拓本?我朋友只想知道,與我們手上這一卷是否一樣?”

  他話沒說完,我對著邊上打瞌睡的伙計吼道:“王盟,送客!”

  那金牙老頭急了:“怎么遭說著說著就要趕人呢?”

  “你說的是不錯,可惜你來太晚了,我老爺子去年已經(jīng)西游,你要找他,回去割脈吧!”我心道:“當年那事情,連中央都驚動了,那是大事情,哪能給你把舊帳翻出來,我家里還能有好嗎?”

  “我說你個小孫子,說話就怎么不中聽呢!贝蠼鹧览项^一臉賊笑,“老爺子不在了也不打緊,我也沒說怎么著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guī)淼臇|西,你也賣賣老癢的面子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這皮笑肉不笑的,看樣子不看他一眼他還真不肯走,心說就當賣老癢個面子,他出來的時候也不用被他埋怨,于是點頭:“看看就看看,是不是我可不敢說!

  其實這戰(zhàn)國帛書有20多卷,每卷各不相同,我爺爺當時拓下來的那一篇只是其中很短的一部分,但是又極其重要,現(xiàn)在也就是我有幾份拓本當壓箱底的寶貝,世面上有錢也買不到,只見那金牙老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白紙,我一看就來氣,靠,還是個復印件。

  “那是啊,那寶貝那能到處揣著跑啊,一抖就碎。”他說,還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要不是我路子廣,這東西早跑到國外去了,也算是為人民服務(wù)!

  我呵呵一笑:“看你那樣子不就是個倒斗的嗎,我看你是不敢出手,這是國寶,你腦袋不想要了!”

  一句話被我揭穿,老頭子臉就綠了,可他有求于我,還得忍著,說:“也不能這么說,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想你老爺子當年在長沙做土夫子的時候,那也是威名遠播……”

  我臉色肯定很難看,咬著牙:“你要再提我爺爺,我就不看了!”

  “好好,咱打住,你快給我瞅瞅,我也好快點跑路!

  我展開那白紙頭,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篇保存完好的戰(zhàn)國帛書,但并不是我爺爺當時盜出來的那一份,這一份雖然年代也比較久遠,但是應(yīng)該是后幾朝的贗品,也就是說是古董贗品,這是個身份很尷尬的東西。于是我一笑:“這應(yīng)該是漢代的贗品,怎么說呢,你說它是假的,也不是假的,說它是真的,也不是真的,鬼知道這是照本摹的還是胡編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好了!

  “那這是不是你爺爺盜出來的那一份?”

  “實話和你說,我爺爺盜出來的那份他自己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那美國佬騙過去了,你這問題我實在回答不了你!蔽倚南,忽悠你還不容易,表情上還裝出特誠懇的樣子。那金牙老頭還真信了,嘆了口氣:“那真是不湊巧,那看樣子不去找那個美國人,恐怕還真沒指望了。”

  “怎么,你們怎么就這么在意這一卷?”我問道,這太奇怪了,這古籍的收藏都是看緣分的,想把一套20卷戰(zhàn)國時期的古籍都找到,那也未免太貪心了。

  “小兄弟,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是倒斗的,你看我這身子骨,哪夠折騰啊,不過我那朋友的確是行家里手,我也不知道他賣的是什么關(guān)子,總之,人家有人家的道理!彼呛且恍Γ瑩u搖頭,“咱也不好多問,對吧,先走一步了!闭f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低頭一看,他那張復印紙還在我手里呢,突然,我在那紙上發(fā)現(xiàn)一個圖案,那是個狐貍一樣的人臉,兩只沒有瞳孔的眼睛很有立體感,好像從那紙上凹了出來一樣,看得我吸了口涼氣,這一份帛書我從來沒見過,應(yīng)該是一份珍品。我琢磨著等老癢出來,就用這復印件做幾塊假的拓片也夠我樂的。忙急急跑到門外張了一眼,只看到那金牙老頭正往回趕。

  我心想他肯定是回來拿這張東西,忙跑回去,拿起數(shù)碼相機把它給拍了下來,然后拿起紙頭走出門外。迎面碰上大金牙老頭的鼻子:“你東西忘了!蔽艺f道。

  我爺爺是長沙土夫子,也就是一般說的“盜墓賊”。

  我爺爺入這行的原因一點也不出奇,用現(xiàn)在的話說那就是世襲的行當。我太公的太公13歲那年,華中一帶鬧旱災(zāi),那年代,一鬧旱災(zāi)就起饑荒,你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吃,那時候長沙邊邊角角里啥都沒有,就是古墓多,于是靠山吃三,靠墓吃墓,全村人一起倒斗,那幾年不知道長沙一帶有多少人餓死,可就他們那村一個都沒死,還一個一個都吃個油光滿面的,那可全是靠著用挖出來的東西跟洋人換糧食吃才能這樣的。

  再后來時間長了,盜墓這東西和其他東西一樣,也有個文化的積累,到我爺爺那輩,已經(jīng)有行規(guī)、門派之分,那個時候盜墓的分南、北兩派,南派就是我爺爺那派,擅長洛陽鏟探土,高手只憑一個鼻子就能斷定深淺朝代,現(xiàn)在很多小說里描寫動不動就洛陽鏟,其實北派是不用洛陽鏟的,他們精于對陵墓位置、結(jié)構(gòu)的準確判斷,也就是所謂的“尋龍點穴”。但是北派的人有點古怪,怎么說呢,按我爺爺?shù)恼f法那就是他們不實在,花花腸子太多,盜個墓還搞這么多名堂,進去東西拿了就走唄,還要一扣二扣的,擱現(xiàn)在就叫官僚主義得很。而南派規(guī)矩就不多,且從不忌諱死人,北派人罵南派是土狗,糟蹋文物,倒過的斗沒一個不塌的,連死人都拉出來賣,南派罵北派是偽君子,明明是個賊還弄得自己跟什么似的,后來更是鬧到要火拼的地步,甚至還有“斗尸”一類的事情發(fā)生,到最后兩派終于劃長江而分,北派叫倒斗,南派就叫淘沙或是淘土,洛陽鏟還是分了之后才發(fā)明出來,北派人根本不屑使用。

  我爺爺他不認識字,后來進了掃盲班,那時候他只會淘沙,學個字差點把他折騰死,也虧了他有了文化,才能把他的一些經(jīng)歷記錄下來,在長沙鏢子嶺那老三,就是我爺爺,這些事情都他是一個字一個字記錄在他那本老舊的筆記本上,我奶奶是個文化人,大家閨秀,就是被他的這些故事吸引,最后我爺爺就入贅到杭州來,在這里安了家。

  那筆記算是我家的家傳寶貝,我爺爺?shù)谋亲釉谀谴蔚氖虑楹缶蛷氐讖U掉了,后來他訓練了一只狗來聞土,人送綽號“狗王”。這是真事情,現(xiàn)在長沙做過土夫子的,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這名字。

  至于我爺爺后來怎么活下來的,我的二伯伯和太公和太太公最后怎么樣了,我爺爺始終不肯告訴我,在我記憶里面,我也沒有看到過一個獨眼獨臂的二伯,估計真的是兇多吉少,一提到這個事情,我爺爺就哭,就直說:“那不是小孩子能聽的故事!睙o論我們怎么問,怎么撒嬌,他也不肯透露半個字。最后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也逐漸失去了童年的好奇心。

  傍晚,店子打烊,又是無聊的一天過去了,屁東西也沒有收進來,我打發(fā)掉伙計,這個時候,一個短信息發(fā)過來。

  “9點雞眼黃沙。”

  是家里三叔發(fā)過來的,這是暗話,就是說有新貨到了,緊接著,又是一條:“龍脊背,速來!

  我眼睛一亮,三叔的眼光出奇的高,這龍脊背就是有好東西的意思,連他都覺得是好東西,我真要見識一下。

  我關(guān)好店門,開著我的破金杯車就直奔我三叔那里,一方面想看看他所謂的好東西是什么,另一方面,也想讓他看看我今天拍到的那份帛書上的圖案到底是什么?到底他是我們這一代人中唯一還和土夫子有接觸的人。

  我車剛開到他樓下,就聽他在上面叫:“你小子他娘的,叫你快點,你磨個半天,現(xiàn)在來還有個屁用!”

  我靠了一聲:“不是吧,好東西也留給我啊,你也賣得太快了。”

  正說著,我看到一個年輕人從他正門里面走了出來,身上背了根長長的東西,用布包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看就知道應(yīng)該是一把古兵器,這東西的確值錢,要是賣得好,價格能翻十幾倍上去。

  我指指那年輕人,我三叔叔點點頭,做了無可奈何的個手勢,我心里一陣悲哀,心想難道我的小攤子今年真的要破產(chǎn)了?

  我上了樓,自己搞了杯咖啡,把今天那金牙老頭跑來刺探事情和三叔一說,本以為他會和我同仇敵愾,沒想到他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沉默不語,直接把我數(shù)碼相機里的東西打印了出來,放在燈下一看,我馬上看見我三叔臉色變了。

  “怎了?”我問道,“這東西有什么蹊蹺?”

  他皺起眉頭,說道:“不會吧,這張好像是張古墓的地圖。 


  第三章 瓜子廟

  我看看上面滿是文字的帛書打印件,又看看三叔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啊,怎么難道三叔叔已經(jīng)超脫到能從字里看出畫來的地步了?怎么看這平日里吃喝嫖賭的老不正經(jīng)也沒什么仙根啊。

  三叔興奮得不住得發(fā)顫,一邊自言自語:“這些人從哪里搞來這么好的東西,怎么我就從來碰不到,這次真是造化了,看樣子他們還搞不清楚這是什么,我們可以趕在他們之前把這撥沙子給淘了!

  我大大迷惑:“三叔,也許我是笨了點,可您真能從這么小的字里看出地圖來?”

  “你懂什么,這叫字畫,就是把那地方詳細的地理位置用文字寫出來,這東西,如果是別人還真看不懂,幸虧你三叔我還有點閱歷,這世界上,能看懂這玩意的除了我之外恐怕不超過10個人!

  我三叔沒什么其他本事,但是從小對那些稀奇古怪的非正統(tǒng)的古代文字和暗語非常得有研究,一句話概括,就是什么東西生僻他就研究什么,像什么西夏的五木書圖,女真最早期的牙字,他都能說出個道道來。所以他能知道這個什么勞什子的字畫,我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不過他這個人是得了便宜便賣乖的那種類型,在他面前還得裝笨,不然他一句話就把你打發(fā)了,于是我裝出很憨的表情,問他:“哦,那上面是不是寫著向左走然后向右走,看見前面大樹向右拐,看見一口井然后鉆下去?這樣?”

  三叔嘆了口氣:“儒子不可教也,你的悟性這么差,看樣子我們家到你這一代就玩完了!

  我看他這個樣子,還嘆的真是真切,似乎是心里話,不由覺得好笑:“那你說是怎么樣的?我爹又不教我,這東西又不是天生的!

  他得意地嘎嘎嘴,說道:“這種字畫,其實是種密碼,它有嚴格的格式,只要把里面寫的東西按照它的格式畫出來,就是一幅完整的地圖了,所有你不要小看這區(qū)區(qū)幾個字的帛書,不知道里面的信息有多復雜,說不定連哪里用了多少塊磚都標得很清楚!

  我一聽就來了興趣,心說我從小到大,家里也沒讓我出去倒個實斗,這一次必然要讓三叔帶我去見識一下,摸幾個寶貝也好度過我的經(jīng)濟危機。這么一邊想著一邊就問他道:“那你能不能看出里面寫著是誰的墓,或者是不是比較有來頭的主?”

  三叔得意地一笑:“我現(xiàn)在不能完全看懂,不過這個墓穴應(yīng)該是戰(zhàn)國時期魯國的一個貴族的,關(guān)看他的墓穴所在被人用這種隱秘的字畫方式記錄在這張帛書上,說明此人的地位應(yīng)該相當高,而且這個墓地必然十分隱秘是個好斗,一定值得一去!

  我看他眼睛里直放光的樣子,就覺得稀奇,這老家伙平日里門都懶得出一步,難道這次竟然想親自出馬?那真是千古奇聞了,忙問他:“怎么?三叔,你真的打算親自去淘這撥沙子?”

  他拍拍我的肩膀:“這你就不懂了吧,和你說,唐宋元明清,那斗里面是有寶貝,但那最多只能說是巧奪天工,但是戰(zhàn)國的時候,那時期的皇族古墓,年代過于久遠了,你永遠也估計不到那里面有什么東西,那戰(zhàn)國墓可是出神器的地方,那可都是人間沒有的東西!你說我能不想見見嘛?”

  “你就這么肯定?說不定里面啥都沒有呢?”

  “不會,你沒看這圖案嗎?”他指了指那張詭異的狐貍臉:“這是魯國最早人牲時候祭祀帶的面具,這墓里埋一定是什么身份很特殊的人,可能比當時的皇帝還要尊貴!

  我脫口而出:“皇帝他爹。”

  三叔瞪了我一眼,就想把那張打印紙收起來,我一把按住,朝他一笑:“三叔,你別急著收起來,怎么說這東西也是我搞來的,這次你怎么樣也要帶我去見識一下!

  他大叫:“不行,淘這沙可不是這么簡單的,那地方可沒空調(diào),還機關(guān)重重的,隨時可能要歇菜。你是你爹的獨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讓你爹給扒了皮不可!

  我也大叫:“那拉倒!就當我沒來過!”說著把那紙頭從他手里猛地抽了出來,轉(zhuǎn)頭就走。我知道三叔這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一點原則也沒有,看到古董這樣,看到女人也這樣,我就吃準他這一點,果然才走了幾步,他就投降了,追上來,一把拉住我手里的紙:“好好好,你厲害,不過咱可說好了,我們下盜洞的時候,你可得待在上面。這樣總行吧?”

  我頓時心花怒放,心說:到時候我要下去你還能攔得住我?忙點頭道:“一句話!出門在外,就全聽你的,你讓我干嗎我干嗎!”

  三叔無奈地嘆了口,說:“我們兩個人還不成事,我明天再調(diào)幾個有經(jīng)驗的伙計過來,這幾天我就解這張字畫,你得幫我去置辦些東西!闭f著他迅速寫了張條子給我,對我說,“千萬別買了假貨,還有,準備套旅游的行頭出來,不然還沒到地方,我們就先拘留了!蔽尹c頭答應(yīng),就各自分頭去忙。

  三叔要的東西都比較刁鉆,我覺得恐怕是故意為難一下我,因為這單子里的東西一般店里還真沒有,比如什么分體式防水礦燈,螺紋鋼管,考土鏟頭,多用軍刀,折疊鏟,短柄錘,繃帶,尼龍繩等等,我才買了一半就花了將近一萬塊錢了,心里那叫這個心疼啊,直罵這老狐貍,媽的這么有錢還這么吝嗇。

  三天后,我還有我三叔的兩個老淘沙的伙計,還有那天買了我叔叔那手龍脊背貨色的小伙子,五個人到了山東瓜子廟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說起這地方,該怎么說呢,真只能說這就是一個地方,什么都沒。我們先是長途汽車,然后是長途中巴,然后是長途摩托,然后是牛,我們最后從牛車下來的時候,前看后后左看右看還是什么都沒,然后就看到前面跑來一只狗,我三叔一拍請來的向?qū),“老爺子,下一程咱騎這狗嗎,恐怕這狗夠戧啊!”

  “不會,”老爺子大笑,“這狗是用來報信的,這最后一程啊,什么車都沒,得做船,那狗會把那船帶過來。”

  “這狗,還會游泳?”

  “游得可好咧,游得可好咧,”老頭子看著那狗,“驢蛋蛋,去游一個看看。”

  那狗還真有靈性,真跳到河里游了一圈。上來抖抖毛,就趴地上吐舌頭。

  “現(xiàn)在還太早,那船工肯定還沒開工,咱們先歇會兒,抽口煙!

  我一看表:“下午2點還沒開工,你這船工是什么作息時間。俊

  “我們這里就他一個船工,他最厲害,他什么時候起來什么時候開工,有時候一天都不開工,能把人急死!崩项^子笑笑,“沒辦法,這河神爺只賣他面子,別人,只要一進那山洞洞就肯定出不來,就他沒事。要是你們會騎騾子,我們就能從山上翻過去,再一天也能到,不過你看你們這么多東西,我們?nèi)宓尿呑右膊粔蚰銈冇玫。?/div>

  “哦!比逡宦牭缴蕉,馬上來勁了,拿出翻譯好的地圖,這地圖他一直當寶貝一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他一拿出來,我們馬上湊過去看,只有那個小伙子還是一言不發(fā)坐在一邊。

  說實話,我二叔兩個伙計很好相處,都是實在人,就這人像個悶油瓶,一路上連屁都沒放過一個,只是直勾勾看著天,好像憂郁天會掉下來一樣,特討厭!我一開始還和他說幾句話,后來干脆懶的理他,真不明白三叔把他帶來干什么。

  “有山洞,還真是個河洞,就在這山后面!比逭f,“怎么老人家,這山洞還能吃人?”

  老頭子呵呵一笑:“都是上幾代留下來的話了,我也記不清楚了,那河道沒通的時候,村里都說里面有蛇精,進去的人一個都沒出來過,后來有一天,那船工的太爺爺就從那洞里撐了個小船出來了,說是外面來的貨郎,你說這貨郎哪有扛著只船到處跑的?大家都說他是蛇精變的,他太爺爺就大笑,說船是他隔壁村里買的,不信可以去隔壁村問,他們跑去一問,果然是這樣,別人才相信,還以為那洞里的妖怪已經(jīng)沒了,結(jié)果膽子大的幾個年輕人去探洞,又沒出來。從那以后只有他家的人能夠直進直出,你說古怪不?后來他們家就一直做這一行,一直到現(xiàn)在。”

  “那狗沒事情嗎?”我奇怪了,“不是用它報信的嗎?”

  “這狗也是他家養(yǎng)的,別人家別說是狗了,牛進去都出不來!

  “這么古怪的事情,政府就沒人管?”

  “那也要說出去有人信才行!崩项^子在地上敲敲旱煙管。

  三叔眉頭一皺,拍拍手:“驢蛋蛋,過來。”

  那狗還真聽話,屁顛屁顛就跑過來了,三叔抱起他一聞,臉色一變:“不會吧,難道那洞里有這東西?”

  我也抱起來一聞,一股狗騷味道嗆得我一陣咳嗽,這狗的主人也真懶,不知道多久沒給這狗洗澡了。

  他一個叫潘子的伙計哈哈大笑:“你想學你三叔,你還嫩著呢!

  “這死狗,怎么這么臭!”我惡心得直咧嘴。

  “這狗小時候就吃死長大的!比逭f道,“那是個尸洞,難怪要等時間才能過,那船工,小時候恐怕也是……”

  “不會吧!”我嚇得寒毛都倒立起來,這句話一出,連那悶聲不響的小子的臉色都變了。

  我三叔的另一伙計是一個大漢,我們叫他阿奎,看他塊頭都和拉車那牛差不多大了,膽子卻很小,輕聲問:“那尸洞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去會不會出事情?”

  “不知道,前幾年我在山西太原也找到這么一個洞,那里是日本人屠殺堆尸的地方,凡是有尸洞的地方必有屠殺,這個是肯定的,那時候看著好玩就在那里做實驗,把狗啊,鴨子的放在竹子排上,然后架上攝像機,推進去,那洞最多一公里多點,我準備了足夠長的電纜,可是等到電纜都拉光了,那竹排子都沒出來,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后來就想把這竹排子拉出來,才拉了沒幾下,突然竹排子就翻了,然后就……”三叔手一攤,“最后只看到一半張臉,離得屏幕太近了看不出是狗還是什么東西。要過這種洞,古時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起過去的,要是活的東西,進去就出不來!不過,聽說山西那一帶有個地方的人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把尸氣積在身體里,到了長大了,就和死人沒什么兩樣,連鬼都看不到他。老爺子,你那船工是不是山西過來的?”

  老頭子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搖搖頭:“不曉得哦,那是他太爺爺那時候的事情了,都不是一個朝代人。”說著看了看天,對那狗叫了一聲,“驢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領(lǐng)過來!”那狗嗚的一聲,跳進水里就游往山后面游去。

  這個時候,我看見,三叔叔對潘子使了個眼色,潘子偷偷從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那個一邊坐著的年輕人,也站了起來,從行李堆里拿出了自己的包,潘子在走過我身后的時候,輕聲用杭州話說了一句:“這老頭子有問題,小心!


  第四章 尸洞

  這一路過來,兇險的事情遇到不少,這幾個伙計,非常厲害,我對他們非常信任了。所以,潘子一說這話,我就心里有數(shù)了,大個子阿奎也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就縮后面,什么動靜都別探頭看。我不由苦笑,我憑什么探頭?你一個阿奎一拳就能把一頭牛打蒙掉,潘子就不用說了,退伍老兵,一身的傷疤,俺們?nèi)鍙男【褪谴蚣懿灰慕巧,還有那悶聲不吭的拖油瓶,怎么看也不像個善類,而我,自古書生最無用,三叔硬塞給我的軍刀我都覺得手感太重,怎么用怎么別扭。

  正想著我該帶個什么東西防身,驢蛋蛋撲通撲通游了回來,老頭子把煙槍往褲管上一拍,“走!船來了!

  果然,兩只平板船一前一后從山后駛了出來,前面那船上站著個中年人,一邊撐船一邊對著我們吆喝,這船還真不小,看樣子裝我們幾個加上裝備是綽綽有余了,老頭子拍拍牛脖子:“各位,行李就不用拿下來了,我把牛和車一齊拉上第二只船,我們就坐第一只船里。省點力氣!

  潘子一笑:“有些東西見不得水,還是隨身帶著好,等一下那牛跳水里去,那我們不歇菜了嘛?”

老頭子笑著點頭:“你說的也是個理,不過俺這牛也不是水牛,絕跳不到水里去。要跳下去,我老漢幫你們都撈上來,一件也少不了你們的!

  說著牽著牛就先走到渡頭上去了,我們幾個各自背著自己的隨身行李,跟在后面。那中年人船撐得很麻利,幾下就到岸了。

  在老頭子趕牛上第二只船的時候,我打量了一下那撐船的中年人,皮膚黝黑黝黑的,極其普通,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總覺得這人看上去鬼鬼的。又想起三叔說起的吃死的事情,突然覺得那人越看越恐怖。

  “等一下各位到洞里的時候,千萬小聲說話,不要驚動河神!蹦侨苏f,“特別是不要說河神的壞話。”

  大概多少時間能過那個洞,我三叔問他。

  “快的話,5分鐘就過去了,里面水很急的,快昨很!

  “怎么還有慢的時候?”

  “是,有時候這水是逆流的,你看我剛才是順流出來的,那現(xiàn)在我們肯定逆流進去了,那時間就長了,估計要個15分鐘,有幾個彎還挺險!

  “那里面亮不?”

  那人嘿嘿一笑:“黑燈瞎火的,怎么可能會亮,可以說是漆黑一片,”不過他指了指耳朵,“我撐了十幾年的船了,這幾篙子,用耳朵就行了!

  “那我們打個手電行不?”潘子揚了揚他手里的礦燈,“總不礙吧?”

  “不礙事,”那人說,“但是千萬別照水里,嚇死你們!”

  “怎么?”我三叔一笑,“有水鬼啊?”

  “那水鬼算個啥,這水里的東西,我也不敢說是什么,你們要膽子真大,待會兒自己看一眼,記得,看一眼就得了。你們要運氣好,就看到一團黑水,要運氣不好,看到的東西能把你們嚇瘋過去。”

  說著,我們已經(jīng)能看到那洞了,這洞藏在山壁后面,我們在岸上的時候一直看不到,總把它想象成一個大洞,但是實際一看,不由叫了一聲不好,沒想到這洞這么小,小到剛比這船大了10個公分,最恐怖的是它的高度,人坐著都進不去,要低下身子才能勉強進去,這么大的空間,如果里面的人要暗算我們,我們根本活動不開手腳。潘子怪叫了一聲:“靠,這洞也忒寒磣了點吧?”
 
  “這還算大的,里面有一段,還要低呢!焙竺娴睦项^子說道。

  三叔看了潘子一眼,潘子造作的一笑:“啊,這么小的洞,要是里面有人打劫我們,不是想逃都逃不掉?”

  這話一說,我看到撐船的中年人做了一個很不明顯的手勢,老頭子臉色一變。我心說,果然有問題啊,這時候我們就聽到一陣呼嘯,船已經(jīng)進洞了。

  潘子打開了礦燈,這洞剛進去還段還光亮,但是很快所有的光線就只剩下這礦燈了。

  “三爺,這洞不簡單啊。”阿奎說道:“這是盜洞!”

  “水盜洞,古圓近方,你看這些痕跡,這洞有年頭了,看樣子,這洞里應(yīng)該另有乾坤!

  “哦,這位看樣子有些來頭,說的不錯。”那中年人貓著腰單膝跪在船頭,單手撐篙,一點一劃,但是奇怪的,他的篙子根本不沾水,他人更是大氣都不喘,接著說道:“聽說啊,這整座山啊,就是座古墓,這附近這樣大大小小的水盜洞還真不少,就這個最大,最深,你也看到了,恐怕那時候這水還沒有這么高,那時候應(yīng)該還是個旱洞!

  “哦,看樣子你也是個行家啊!比蹇蜌獾剡f過去支煙。他搖搖,說:“什么行家,我也是聽以前來這里的那些個人說的。聽得多了,也就能說上兩句了,也就知道這么點淺顯的。你可千萬別說我是行家!

  潘子和大奎的手都按在自己的刀上,一邊和那幾個人說笑,氣氛看上去十分的融洽,其實每個人都不知道有多緊張。我心說,我們有五個人,他們只有兩個人,要真的動起手來,也不見得會輸,但是他們既然敢動手,那肯定是有什么周全的準備在。

  正想著,突然那悶油瓶一擺手,“噓,聽!有人說話!”我們馬上屏氣息,果然聽到窸窸窣窣聲音從洞的深處傳來,我仔細想分辨他們在說什么,可總覺得能聽懂又聽不懂,聽了一會兒,我回頭想問那中年船工這洞里是不是經(jīng)常會有這個聲音,竟然發(fā)現(xiàn)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再一回頭,靠,那老頭子也不見了。

  “潘子,他們到哪里去了?”三叔急得大叫。

  “不知道,沒聽見跳水的聲音,”潘子也慌了,“剛才一聽到聲音,人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們身上沒尸氣,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惱起來,“潘子,你在越南打過仗,你有沒有吃過死人!”

  “開玩笑,三爺,我那時候在炊事班天天刷盤子!”潘子一指阿奎,“胖奎,你不是你說家里老早是賣包子的,你小時候肯定吃了不少。”

  “放屁,我亂蓋的,再說了,這包子也是賣給別人吃的,你見誰賣包子自己拼命吃的?”

  我忙打了暫停的手勢:“你們?nèi)齻人加起來150多歲,丟不丟人。 

  我話剛說完,船突然抖動了一下,潘子忙拿起礦燈往水里一照,我們借著燈光,就看到水里一個巨大的影子游了過去。

  胖奎嚇得臉都白了,指著那水里,下巴咯噠了半天,愣沒說出一個字來。三叔怕他背過氣去,猛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沒出息!咯噠啥呢,人家兩小鬼都沒吭聲,你她媽的跟了這么多年,吃屎去了?”

  “我的娘啊——三爺,這東西也忒大了!咱幾個恐怕還不夠開飯的。”胖奎心有余悸地看著水里,他本來是坐在船舷上的,現(xiàn)在屁股已經(jīng)挪到船中間來了,好像怕水里有什么東西突然躥出來把他叼去。

  “我呸!”三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們這里要家伙有家伙,要人有人。我吳家老三淘了這么久的沙子,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你沒事少在這里給我放屁!

  潘子也嚇得夠嗆,不過對于他來說,與其說是恐懼,更不如說是震撼,在這么狹窄的一個空間里,水里下掠過這么巨大的一個東西,一時間所有人腦子都抽筋了,這也不奇怪。潘子看了看四周說:“三爺,這洞里古古怪怪的,我心里瘆臺階慌,什么事情咱出去了再說,如何?”

  胖奎馬上表示同意,其實我心里也巴不得出去,但我到底是三叔的本家,怎么樣也要等他表態(tài)了再發(fā)言。

  三叔這個時候竟然望向那個悶油瓶,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見,以三叔的個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卻好像對這個小子非常的忌諱,我不由奇怪,轉(zhuǎn)過頭去看他怎么表態(tài),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在聽我們說話,而且本來木然得像石雕一樣的表情已經(jīng)不見了,兩只眼睛直盯著水里,好像在聚精會神地找什么東西。

  我想問問三叔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現(xiàn)在場合也不合適,只好偷偷問潘子,潘子也搖搖頭說不知道,只知道這人有兩下子,他特別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的手,說:“你看,這手,要多少年才能練成這樣?”

  這之前我還真沒注意過那人的手,這一看,發(fā)現(xiàn)還真不尋常。

  他的手,中指和食指特別的長,我馬上聯(lián)想到古時候發(fā)丘中郎將的雙指探洞的工夫,我在我爺爺筆記上看到過相關(guān)的記載,那發(fā)丘中郎將里的高手,這一雙手指,穩(wěn)如泰山,力量極大,可以輕易破解墓穴中的細小機關(guān),而要練成這么一手絕活,非得從小練起不可,其過程必然是苦不堪言。

  我還在想著,到底他這手有什么能耐,就見他抬起右手,閃電般插進水里,那動作快的,幾乎就是白光一閃,他的手已經(jīng)回來了,兩個奇長的手指上還夾著一只黑糊糊的蟲子,他把這蟲子往甲板上一扔,說:“剛才就是這東西。”

  我低頭一看,不由松了一口氣:“這不是龍虱嗎!這么說剛才那一大團影子,只是大量的水虱子游過去?”

  “是!蹦侨擞盟囊路亮瞬潦。

  雖然還不是很相信,但是我們已經(jīng)松了口氣。胖奎突然一腳把那蟲子踩扁,“媽的,嚇得老子半死!

  但是我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龍虱同時活動的?而且這水虱,個頭也太大了!那悶油瓶也好像不是很釋懷的樣子,看樣子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胖奎還在用腳踩那蟲的尸體,已經(jīng)稀爛了,估計是想挽回點剛才失態(tài)的面子,三叔撿起一只斷腳,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駭然道:“這不是龍虱,這是尸蹩。”我們一呆,都覺得不妙,這名字聽上去就不吉利。

  “我的姥姥,這東西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別多,吃得好就長得大,看樣子這上游,肯定有塊地方是積尸地。而且還是了不得的大!比蹇粗呛谄崞岬亩。

  “那這東西咬活人不?”大奎怯怯地問。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你看這只的個頭,它咬不咬人我還真不能肯定。”三叔納悶地看著,“這東西一般都待在死人多的地方,不會經(jīng)常游來游去,怎么現(xiàn)在這么一大群一起遷移呢?”

  那悶油瓶突然把頭轉(zhuǎn)向洞穴的深處,“我看,恐怕它們剛才是在逃命。”

  “啥?逃命?”胖子一個激靈,“那這洞里頭……”

  悶油瓶點點頭:“我總覺得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朝我們過來,而且,塊頭不小!


  第五章 水影

  “喲,我的小爺爺,你也別嚇我,我塊頭大,最怕這說不出名堂的東西來,你說就是一幫馬賊,我大奎也不放在眼里,這東西,是啥都不知道,你看我這腿都軟了。”

  我心想,在這里待下去也不辦法,而且一種很不舒服的預(yù)感在我心里一直時有時無的,不知道是這壓抑的洞穴給我的心理作用還是什么,于是說:“別管是什么,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快點出去,現(xiàn)在我們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來的時候快,我想我們進這個洞才十分鐘不到點,出去肯定不是問題。”

  “對,對,小三爺說的對!贝罂Ω胶,“三爺您就說句話,大不了我們出了以后翻山過去,東西都我來扛,我力氣大,耽誤這一兩天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咱盜洞打的快一點,不就補回來了嗎?”

  三爺又看了一眼那悶油瓶,問到:“小哥,你怎么看?”

  悶油瓶淡淡道:“現(xiàn)在想出去,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兩個人既然能放我們進來,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們出不去!

  “不出去,難道在這里等到老死?”潘子看著他,那悶油瓶看了他一眼,竟然把頭轉(zhuǎn)過去閉目養(yǎng)神起來。潘子吃了個閉門羹,只好對三叔說:“我看這樣,往前咱們是萬萬不能,你看阿奎,非嚇死不可,我們就往后退,這進來的路不復雜,說不定能出去,要真遇上什么奇門遁甲的,我們再想辦法!”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三叔點點頭,對潘子說,“前后都打一礦燈,你把那幾桿獵槍都裝起來,我和阿奎用來撐篙,潘子和大侄子盯著后面,小哥你就幫我指路!蔽覀兏髯源饝(yīng),潘子又拿出一只礦燈,對著我們身后一照,那第二只船上的牛被這光一照,叫了一聲,潘子罵了聲娘:“三爺,得把這牛趕到水里去,不然這篙沒辦法撐啊!

  因為剛才礦燈是打向前面的,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注意,早把后面還拉了只船給忘記了,現(xiàn)在看到,不由駭然,看樣子這兩老賊考慮得真是周詳,這洞的高度,那牛根本站不起來,不要說把牛趕到水里去,那一車的裝備加上這牛,吃水已經(jīng)很深了,我們?nèi)嗽偕先,不僅篙子撐不動,還有可能會沉。這樣子,這后面的這拖船,就像一個塞子一樣把我們給堵住了。

  這個時候,我隱約又聽見了洞的深處傳出了怪聲,而且,明顯比上一次近了很多,那聲音,好像無數(shù)小鬼的竊竊私語一樣,讓人極端的不舒服,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氣氛一時間詭異到了極點。我突然間全部的注意全部被這聲音吸引了,幾次想收回心神,卻馬上又被吸引了過去,心叫不妙,這聲音有蹊蹺!雖然知道,但是卻怎么也回不了神,一時間滿腦子都是這種聲音。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誰狠狠地踢了我一腳,我一個不穩(wěn)就掉到水里去了。

  馬上,腦子里的聲音全沒了,幾乎是同時我看見潘子也掉了下來。然后是三叔和大奎,最后那悶油瓶帶著一只礦燈也跳了下來,在水里那聲音模糊了很多,我們都沒什么影響,但是用肉眼在水里看東西非常的模糊,我瞇起眼睛也只能看到個大概,悶油瓶向我們指了指水下,然后用燈一照,水并不很深,能夠看到水底一層白沙,他掃了一圈,既沒什么植物,也沒有魚蝦之類的,我實在憋不住氣了,探出水去吸了一口,剛把眼睛上的水甩掉,突然發(fā)現(xiàn)一張血淋淋的臉從上倒掛下來,兩只眼睛死死瞪著我。

  我就這樣盯著他,他也這樣盯著我。

  我認出這個人就是給我們撐船的那中年人,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只剩下上半身,洞頂上一只黑色的大蟲子正在啃咬他的腸子,不時還甩一下。我頓時就嚇蒙了,這不是只巨大到可怕的尸蹩嗎?我的老天,這得吃多少死人才能長這么大啊?!
 
  正在這時候,潘子的頭也在另一邊冒了出來,可惜他沒我走運,還沒等他明白怎么一回事情呢,那蟲“吱”地叫了一聲,把尸體一甩,直接一下就撲到他頭上,仰起一對大螯“唰”地卡進了潘子的頭皮里。

  那潘子也算是個人物,這種情況下見他左手一翻,不知道什么時候軍刀已經(jīng)在手上了,直接把刀往那蟲子的螯根下一翹,直接把它一只螯給挖了出來。要是我,挨了大蟲子這一下子估計就得去閻王那里報到了。那蟲子不知道從哪里發(fā)出“吱”的一聲慘叫,另一只螯吃不住力氣,被潘子順勢一拳推了出去,這一連串都是電光火石一般發(fā)生的,那潘子也沒看見我,卻直接把那蟲子按在我臉上了。

  我心里大罵,這潘子太不厚道了,平日里說如何如何罩我,現(xiàn)在一有情況,直接把這要命的東西往我臉上扔。你說你還有把軍刀,老子就一雙手,這下子要完了。那蟲子還真不客氣,直接就用它鋒利的爪子割去我臉上的一塊皮,我一咬牙,想把它甩開,沒想到它幾個爪上都有倒鉤,牢牢地鉤住我的衣服,有幾個都直接鉤到我肉里去了,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時候,那悶油瓶也浮出了頭,一看我快頂不住了,趕忙沖過來,一下子把兩根手指插進那蟲子的背脊,一發(fā)力,一扯,一條白花花的通心粉一樣的東西被他扯了出來,可憐那蟲子剛才還占盡上風,一秒都不到就歇菜了,我把那蟲尸往船上一扔,感覺像做了場夢一樣。

  那大奎對著悶油瓶舉起大拇指:“小哥,我大奎服你,這么大一蟲子,你愣把他腸子扯出來了。不服不行!”

  “去,”潘子頭上破了倆血洞,還好口子不大,一邊撕牙一邊說,“瞧你那文化,這叫中樞神經(jīng),人家這一家伙,直接把那蟲子搞癱瘓了!”

  “你是說這蟲子還沒死?”大奎半只腳已經(jīng)爬到船上去了,一聽這,又把那腳放回到水里。

  悶油瓶一個翻身上了船,把那蟲子踢到一邊,“還不能殺它,我們得靠它出這個尸洞!

  “你說剛才那聲音,是不是這蟲子發(fā)出來的?”三叔問他,剛才聽這蟲子叫了幾聲,好像不像。

  悶油瓶把那蟲子翻過來,我們看到在它的尾巴上,有一只拳頭大的六角銅制密封的風鈴,不知道什么時候植進去的,已經(jīng)銅綠得一塌糊涂了,那風鈴的六面,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潘子一遍綁上繃帶,一邊用腳踢了一下,那六角鈴鐺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發(fā)出的聲音和剛才聽到一樣,不過剛才聽到的非?侦`,好像幽明里飄來的一樣,現(xiàn)在這個聽起來就很真切,看樣子這個鈴鐺就是那個聲音的來源,但是一定要和空曠的回聲配合才有蠱惑人心的作用。這六角鈴鐺里必然有十分精巧的機關(guān),而且還能經(jīng)歷千年而不腐,估計是金銀一類的東西。但是它何以能夠自己響起來?

  我正在納悶,這鈴鐺越發(fā)放肆地響起來,好像里面有個關(guān)不住的冤魂想逃出這封閉他的神器?上н@東西太小,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可笑。潘子自顧自包扎完傷口,熟練得好像每天都會傷這么一回似的,那鈴鐺劈里啪啦的響,他聽得心煩,就一腳想把它踩住,沒想到這青銅的外殼其實已經(jīng)老化得不成樣子了,那鈴鐺啪一聲,竟然被他踩裂了。從里面飚出一股極其難聞的綠水。

  三叔氣壞了,一拳就想敲潘子的頭,一想他腦袋剛被插了兩個洞,他再一拳,恐怕就和這鈴鐺一樣了,只好作罷,改打為罵:“你小子腳就不能給我放老實點!這東西少說也是個神器,你就這樣一腳給我糟蹋了!”

  “三爺,我哪知道這東西這么不結(jié)實啊!迸俗舆覺得委屈。三叔氣得直搖頭,他拿軍刀撥開青銅的碎片,里面是一個又一個像蜂窩一樣的大小和形狀都不一樣的小鈴鐺,這些小鈴鐺都附在一個很精致的空心球上面,那球上面打滿了孔洞,如今球已經(jīng)被踩裂了,里面一只青色大蜈蚣,頭部已經(jīng)被踩扁,那綠水就是從這手指粗的蜈蚣體內(nèi)被踩出來的。

  三叔叔用刀尖把那空心球翻過來,發(fā)現(xiàn)這球上有一個管子,直插到與那巨大尸蹩連接的部分,說道:“恐怕這蜈蚣肚子餓的時候,就通過這根管子鉆到尸蹩肚子里去吃東西。這樣的共生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那半截船工的尸體飄在水上,一沉一沉,三叔嘆了口氣:“這叫做自作自受,他們肯定是想把我們放單在這尸洞里,等我們死了,再來撈我們的東西。不曉得今天遇上了什么變故,竟然自己死在這大尸蹩手里,真是活該!”

  “這叫做無巧不成書,看樣子我們運氣還不錯。”我說道。

  潘子搖搖頭,說:“那東西的爪子力氣恐怕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把一個人撕成兩半,要是它有這力氣,我的腦漿都已經(jīng)給它挖出來了,我說這東西肯定不止一只,這一只肯定是在分尸后把那尸體叼過來想自己獨食!

  大奎本來已經(jīng)很放松了,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咽了口唾沫。

  “別慌,剛才這小哥不是說了嘛,我們得靠這東西出這個洞!我們就把這大尸蹩放在船頭上,讓它給我們開路,這東西一輩子吃尸體,陰氣極重,是那些什么僵尸啊的客星。在尸洞,估計它們就是這里的霸王。有它在我們船上,我們肯定能出去!比逭f,“來,我們也不退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生出這么大只蟲子來!

  聽我三叔一說,我也覺得有理,算算在這洞里已經(jīng)待了不少時間了,這連頭都抬不起來的地方太壓抑了,我們幾個從后面的行李里取出折疊鏟,用來當船篙,撐著石壁就向前駛?cè)ァ?/div>

  我一邊劃一邊研究這邊上洞壁,突然有了個疑問,于是問三叔:“你看這些都是整塊的石頭,古時候的倒斗先人到底怎么挖出來的?就算是現(xiàn)在,沒幾百人恐怕也挖不出這么深的洞穴!

  三叔說:“你看這洞這么圓,年代十分久遠了,估計當年挖這個洞的,肯定是官倒,就是專門倒斗的軍隊,看樣子,我們要找到那地圖上所標的墓穴,恐怕沒想的那么容易。”

  “三爺,你怎么就這么肯定這墓還在呢,你看人家一個軍隊來,挖了這么長的洞,難保這東西已經(jīng)給人家搬光了!”大奎說,“我看,說不定我們進去的時候,連塊棺材板都沒有!

  我三叔悶哼一聲,說道:“如果這斗在幾千年已經(jīng)被人盜了,那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要知道,這洞穴在那地圖上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這說明這個盜洞在墓主人下葬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這盜洞的年月,應(yīng)該在我們要找的古墓之前。而且這一帶肯定不止一個墓穴,誰知道這個盜洞是盜哪個的時候挖的!

  “那就是說,”我已經(jīng)感覺到我三叔這番話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我們現(xiàn)在所遇到的一切,包括巨大的尸蹩,六角青銅風鈴的年月,他們的主人可能比戰(zhàn)國還要早?”

   三叔搖搖頭:“我更關(guān)心的是,為什么我們的這位墓主人,要把自己的墓地設(shè)在一個已經(jīng)被盜墓穴周圍,這個,不是犯了風水的大忌嗎?”
  
  悶油瓶突然一擺手,讓我們不要說話,指了前面,我門看到礦燈光打不到的洞穴深處,有一團綠色的磷光。三叔嘆了口氣:“積尸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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