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生蠔真是不容易。
前有法(fà)國短篇小說巨匠莫泊桑請來“我”的叔叔于勒和兩位名媛太太教大家優(yōu)雅地吃牡蠣:
“一個衣服襤褸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開牡蠣,遞給兩位先生,再由他們遞給兩位太太。她們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著牡蠣,頭稍向前伸,免得弄臟長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動,就把汁水吸進去,蠣殼扔到海里。”
后有當代飲食文學女掌門費雪特意給牡蠣寫了厚厚一本的情書,里面詳細記錄了關于牡蠣的一切。閱完此書,即便你從未與生蠔接過吻,也會對它熟悉得如同前男友。
到了現(xiàn)在,就是這個帶R字的9月份,又到了大家一窩蜂說生蠔的時候了(冰狀元也噶一下這個鬧忙)。基本上有大家都有一個套路,那就是說生蠔必談產區(qū)。連產區(qū)都不懂,你吃生蠔跟嚼塊口香糖有什么差。
最簡單的是按照大洋劃分,西洋是一片純凈而苦澀的鹽水缸,所以產出的生蠔口感偏咸脆,而太平洋相比而言則更甜,就像一碗濃郁的、漂浮著海帶的味噌湯,所以養(yǎng)育出的生蠔也是飽滿甜軟。當然,更為專業(yè)的是將生蠔按照原產地來劃分。下面就大致舉一些栗子:
貝隆銅蠔(Belon):原產于法國貝隆河,被稱為蠔中之王,是段位很高的生蠔愛好者喜歡的重口味。礦物氣息濃烈,入口清冽到近乎鋒利。
吉拉多 (Gillardeau):同樣來自法國,因為綿密豐滿的口感而帶有十足的母性光輝。
熊本生蠔(Kumamotos):就像是“太平洋生蠔”中的小寶寶,但有著更為濃郁的“哈密瓜味”。
“歐洲平蠔”(European Flats):也即是法式經典的“貝隆生蠔”(Belons):土生土長于歐洲的生蠔,其滋味就像是浸泡在碘酒中的電池電極。
“奧林匹亞生蠔”(Olympias):唯一原產于美國西海岸的生蠔,體型嬌小,然而卻勁頭十足,嘗起來就像“血腥瑪莉”一樣熱辣爽口。
……
冰狀元也即將陣亡在生蠔的海洋,然而這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想要像個行家一樣吃生蠔還要認識更多產區(qū)的生蠔,學會生蠔餐酒配,學會開生蠔甚至要瘋狂地自己去捕一枚生蠔……
(*^__^*) 嘻嘻……貌似發(fā)現(xiàn)了一門副業(yè)!
更恐怖的是,生蠔還有對應克數(shù)的號。當然可不是S、M、L、XL這么簡單。請自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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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靠海的這些城市,在吃生蠔,哦,不,是海蠣子這件事情上就顯得隨性多了。這么看來,這才叫真正的痛快呀!
牡蠣豆腐湯
?從小生活在海邊孩子從小就習慣吃媽媽做的海蠣子豆腐湯。這可不是什么金貴吃食,和小伙伴拎著小童就可以去海邊撿一筐。清淡的海蠣子帶有獨特的礦物香氣,直把豆腐都教成了帶有重金屬風格的叛逆少女。不宜久煮,一撮鹽調味即可。滋味雖淡,貪的就是一種魔幻的清甜。
炸蠣黃
這也是地道的海邊漁家日常吃法。對于生蠔的品質也不挑,只要新鮮就好,反而越玲瓏吃起來越方便。裹上蛋液和淀粉,如果炸至金黃。外面酥香,里面溫潤,一個接一個根本停不下來。哪里還需要費腦子選葡萄酒,一罐啤酒就足夠了。
生蠔燉酸菜
對于東北人民來說,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和酸菜一起亂燉的。如果剛好靠海,那新鮮的海蠣子怎么可以不和酸菜處一處?蚵仔煎
蚵仔煎要念成ô-ā-jiān,起源于福建泉州,卻因為多年前的一部臺灣偶像劇而更為人熟知。傳說是鄭成功為了讓沿海地區(qū)人民填飽肚子而發(fā)明的創(chuàng)意料理。腌制的海蠣子煎到七分熟,倒入紅薯粉、胡蘿卜絲、雞蛋等,就著蒜蓉辣醬一起吃。潮汕地區(qū)的蠔烙也與之相似,只不過吃的時候要蘸魚露。
其實,人們享受食物更多的是在享受品嘗時的毫無負擔、隨心所欲。每個人對于味覺和材質的感知各有所長,倒不如索性糊涂一些,“門外漢”一些,讓味蕾感動心,而不是有理性支配味覺,讓吃飯僅僅是吃飯,食物可能會更好吃,畢竟:
難得糊涂,未嘗不好。